嬴青栀对于自己皇嫂话不置可否。
姜幼漪看着她的样子,又是一声叹息。
让她早点休息后,便回到自己的坤宁宫。
在自己的寝宫独坐了半晌,坤宁宫的女官看皇后一直枯坐,忍不住进来劝道。
“娘娘,子时了,陛下今日应当是不会来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仔细伤了身子。”
说着说着,也是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叹息。
他们这个陛下,哪哪都好,对下不滥杀无辜,对上也是温和有礼,从不来不曾苛待他们的皇后,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也觉得不差。
可是陛下实在太过专注于政事了,总是忽略了后宫,即便她们娘娘得宠了,可每月能见陛下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姜幼漪闻言笑了笑,嬴玉来与不来她都没什么。
她现在只不过是在忧心青栀而已。
她在想这事要不要告诉嬴玉一声。
抛开其他不说,青栀这些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二人之间的友情也是不浅的。
让她看着青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去喜欢沈卿,她实在是不忍心。
但是她又不忍让青栀伤心,她想来混世惯了,她还一直担心青栀的那根筋还没有开窍,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她就想着去拆散,是不是对青栀太不好了。
姜幼漪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好带着重重心事睡去。
另一边,嬴青栀在自己的长离宫中也是辗转难眠。
她翻了个身,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要是小沈子一直都是太监的身份,那她跟小沈子就没有可能。
可若是让小沈子恢复太监的身份,欺君之罪怎么办?
她倒是不相信皇兄真的会治小沈子的罪,只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恐怕又要借此发挥。
现在小沈子本就艰难,连出去皇宫都难,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长离宫中,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她在心里默念着沈泽的名字才渐渐睡着。
而另一边沈泽从自己的房间跑了之后,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
思索着今日嬴青栀跟自己说的事。
双手下意识的放在下巴上抚摸着。
诸葛恪为何想要杀自己?
想不通,自己有何地方得罪他了。
只是他不知,在辽州被他杀的官员中有几名是诸葛恪的学生。
而诸葛恪本想将他们调回洛城任职,可是他看好的职位,全都让嬴玉派人顶了上去。
之前他谋划好的一切全都让沈泽给打断了。
本来辽州的那一批调回来之后,自己身边又有几个学生即将出师,可以调去辽州顶那边的差职,如此循环往复,朝堂中将会全是他的学生。
到时候自己就能真正做到桃李满天下了。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沈泽给打破了,他的势力正在一点一点被嬴玉给蚕食。
若不是他,嬴玉现在还是他的乖乖学生。
而且,沈泽乃一太监之身,作为宦官,岂能干政,有违律法!
沈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跟诸葛恪究竟有何过节。
不过他既然要杀自己,那自己也不能让他好过啊。
他对着空气勾了勾手指,随即暗一便凭空出现一般在他的面前。
沈泽附耳在暗一的耳边吩咐了一句。
暗一听完后,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看着沈泽,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快去快去。”
暗一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只是到宫门口的时候还是停顿了脚步。
然后朝着御书房的方向飞身而去。
原本还在处理奏折的嬴玉,看到暗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立马紧张的将手中的奏折扔了,站起来紧张的看着他。
“沈卿他怎么了?”
暗一一直在贴身保护沈卿,这个时候来,莫非是……
暗一看着嬴玉紧张的样子,赶紧说道:“沈公公无事。”
何止是无事啊,他还想搞事。
听到沈泽无事,嬴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下:“那你怎么过来了?”
暗一低头将沈泽方才跟自己说的一一复述给嬴玉。
嬴玉听着暗一说的沈泽的计划,眼底的笑意渐浓。
“这个沈卿,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暗一有些不解的看着嬴玉,难道不应该下旨让沈公公停止这计划吗。
他怎么看陛下眼底都是一股宠溺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随后嬴玉挥了挥手:“沈卿想怎么做,你按照他的吩咐就行了,他的话就是朕的命令。”
果然,暗一低头领命。
他算是发现了,但凡是沈公公想做的事,陛下都是无条件支持。
暗一走了之后,嬴玉坐在龙椅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已经有些拭目以待了。
沈泽估摸着嬴青栀已经回去了,这才起身回房。
这小祖宗天天来他这里闹,他是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回到房中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江湖上又疯狂了。
大家都三五成队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昨天得到的消息。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诸葛太傅竟然出一条矿脉,就为了取沈泽的命!”
“什么?矿脉!”
“我来杀我来杀!”
“老子现在就去把沈泽的头给剁下来送给诸葛太傅,不够的话我再把我自己的头剁下来凑个数。”
“兄弟,你这也太拼了。”
“诸葛太傅他值得!”
“你不如说一条矿脉值得。”
“诸葛太傅他真大方,我哭死,这条矿脉我拿定了,绝对不能辜负诸葛太傅一番苦心!”
“你想的美,那条矿脉是我的!”
“都不要争了,那条矿脉已经写上我的名字了。”
……
一时间,整个江湖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割下沈泽的脑袋去献给诸葛恪,好换上一条矿脉。
那可是灵脉啊,灵脉里长满了各种奇珍异草,还有奇珍异石,虽说都是普通的,算不上有价无市,可是抵不上他量多啊。
一条矿脉,可以造就出一代高手,可以组建一个百年屹立不倒的家族。
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你们说说,这沈泽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个个都想要他的命?”
“为民请命,违背了为官之道呗,之前在辽州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你没听说吗。”
“唉,要说这沈泽还真是一心为民,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他了。”
“那矿脉你不要可有的是人要!”
“诶,兄弟,要不要一起组个队杀沈泽去,到时候那条矿脉咱俩一人一半。”
“哼,此事我伏牙帮绝不参与。”
“伏牙帮?你是伏牙帮的人?特娘的,真是晦气!”
在听到伏牙帮三个字后,在场的众人纷纷离那人远点。
不过诸葛恪要杀沈泽的消息不止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朝堂上如今也是在讨论此事。
此前在太傅府与诸葛恪商量如何诱杀沈泽的官员,下朝之后再一次登上太傅府的大门。
“恪公,我怎么听到消息,说你要出一条矿脉,就是为了杀沈泽?”
“虽说沈泽可恶,可也没必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去杀啊,那竖子哪里就值得一条矿脉?”
其中一位官员在今早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连衣服都忘记穿就想飞来太傅府,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原委。
若不是要上朝,他一早就来了,上朝的时候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了太傅府,他就忍不住率先问了出来。
诸葛恪听得一脸懵逼。
“什么矿脉?”
“恪公还想瞒我等,今日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恪公您为了杀沈泽,甚至拿出一条矿脉作为酬金。”
诸葛恪一副地铁老人表情,他什么时候说拿出一条矿脉去杀沈泽了?
“那可是一条矿脉,沈泽他也配?”
那可是矿脉啊,让人去一个三国皇帝都绰绰有余了。
他族中是有一条矿脉,可那矿脉不过小小一条,供他们族人使用都有些捉襟见肘,怎么可能为了杀一个太监就将矿脉拱手让出。
更何况,他虽是诸葛家的族长,但是矿脉可还轮不到他做主,平日要赠人灵药,都需经过族中族老决定。
“竖子自是不配,可是竖子搅乱国运,蛊惑君王,恪公为了大乾,竟将矿脉拿出来,实乃大义,我等佩服恪公。”
“我等佩服恪公——!”
能拿出一条矿脉出来,他们是真的佩服,佩服诸葛恪的魄力,同时也佩服他的大脑不完全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竟然将矿脉拿出来,就是为了杀沈泽。
其中几名诸葛恪的学生更是满脸感激。
他们就是原本诸葛恪要安排去辽州上任的,结果因为沈泽,只能暂时在太傅府中当个门客。
没想到,恪公为了给他们铺路,竟然连矿脉都拿出来了。
他们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等到他们日后平步青云,绝不能忘记恪公今日之恩。
诸葛恪被他们气的快要吐血,什么叫佩服,只怕是嘴上说着佩服,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蠢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