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桧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不为何嬴玉要出尔反尔?
虽然说嬴玉这也算不上是出尔反尔,毕竟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
但是此前都好好的,为何到了最后一步反而变卦了?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他只想让嬴玉快点请出玉玺盖章。
“陛下,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并没有答应与北凉的联姻,想必北凉已经惹得北凉两兄妹不快。
若是陛下再不答应与黎国结盟,到时候拓跋玉跟拓跋律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北凉,那北凉势必会攻打我大乾啊陛下!”
萧桧痛心疾首的看着嬴玉,为她的‘昏庸’感到痛心。
一旁的黎国主事也是帮忙搭腔,十分认同萧桧的话。
“陛下,如今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北凉这时候派来公主与王子与乾国联姻,无非就是为了得到乾国的粮草好让他们度过这个寒冬。
若是陛下答应与北凉联姻,等来年开春北凉度过这一难关,必会卷土重来,届时大乾能够挡得住北凉吗?
就算挡得了一时,可能挡得了一世?
北凉乃游牧民族,无固定粮草来源,只能依赖烧杀抢掠,乾国与北凉边境接壤,只要北凉一日不退,乾国边境便日日都会受到侵扰。
我大黎,兵强马壮,且吾皇最看不得的便是这时间不平事,所以吾皇才会派外臣等前来与乾国结盟,助乾国一臂之力!”
黎国主事这是拿捏了嬴玉手中无财权,虽有军权在手,没有军费又有何用?
嬴玉看着黎国使臣,问道。
“既如此,黎国可有信心一举歼灭北凉,令我大乾再无后顾之忧?”
若是黎国真能歼灭北凉,就是给他二十万两又能如何?
可是黎国使者摇摇头。
“黎国虽不能一举歼灭北凉,但是将其重创,几年之内无法在乾国边境作乱还是可以的。”
至于究竟是几年,黎国也说不清楚,毕竟他们还得赚钱呢。
嬴玉心中冷笑一声,到时候几年不还是黎国说了算?
萧桧看着嬴玉迟迟没有表态,心中有些急了,上前说道。
“陛下,无论是否与北凉联姻,届时皆避免不了两国战争,联姻不过是推迟两国开战的时间而已。
如今国库的银钱并不多了,若是贸然开战,到时候恐怕是劳民伤财,还望陛下三思啊!”
此话一出,黎国使者看着嬴玉的眼神中不免带着一丝鄙夷。
乾国都这么穷了,还非得装,结果坑害的不过是百姓而已。
因此上前添上一把柴。
“陛下,若是与我黎国结盟,每年不过二十万两白银,我黎国可保乾国无恙。
可若是陛下既不想与北凉联姻,又不想与黎国结盟,届时北凉开战,陛下国库中的银子可否够陛下前线的军费?
陛下,可要想清楚了!”
沈泽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黎国主事,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嬴玉的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看着黎国主事,微眯起眼睛。
“你在威胁朕?”
黎国主事看着嬴玉危险的眼神也是丝毫不惧,只是微微低头。
“外臣不敢。
外臣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嬴玉哼笑一声,语气愈发冷淡。
“事实?事实就是北凉与黎国皆欺乾国无钱?!”
“外臣只陛下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陛下!”
萧桧看着两人的对峙,誓要做压死嬴玉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补充道。
“陛下,国库中的银钱实难以支撑两国开战。”
“与黎国纳贡的二十万两就有了?”
“陛下,与无底洞的军费相比,二十万两已是少数。”
嬴玉唰的站起身,拍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好好好!好一个少数!
好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朕看你们的心都要偏到黎国去了,在朕的乾国,还真是委屈你们了!”
被骂吃里扒外,无论是萧桧文臣一脉,还是黎国使臣一脉都有些恼怒。
萧桧看着嬴玉,硬声道
“陛下,并非是臣等偏心,实是乾国与北凉斗了数百年了,这数百年来,早已耗空了国库。
若是陛下不与黎国结盟,届时北凉攻打,大乾的百年基业就要断在陛下的手里!”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嬴玉怒极反笑。
“国库空虚?萧桧你与李臻把持国库不肯放手,如今国库空虚,不过是你们无能罢了!
但国库空虚不代表朕手中无钱!”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沈泽之外皆是心中一惊。
但随即又好笑的看着嬴玉。
她的私库之前贴补军费,都给贴补光了,现在私库里能有一千两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敢说如此大话!
黎国使者看着嬴玉,如同看好戏一般。
他们倒是想要看看,嬴玉如何拿出那庞大的军费出来。
要是嬴玉能够拿出军费,那她旁边的那个小太监都能够变成男人了!
“丞相近日府中的夫人小姐想必是极为青睐玉皂一物吧。”
萧桧疑惑的看着嬴玉,不知为何明明是在说军费的事,却转到了玉皂之上?
他家中的夫人小姐确实是在用这物,且开销颇大。
他曾说过几回,但她们皆听不进去,依旧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了出去。
若是这玉皂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别说二十万两纳贡了,就是五十万两的军费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凑出来。
不对!
嬴玉好端端的为何要提玉皂之事?
难道?
萧桧的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他抬头看着嬴玉,心里直摇头。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若玉皂真的是她的,那之前她又为何要在这里同他们虚与委蛇?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桧在心中极力否定。
黎国的使臣也是皱起了眉头,他们虽是待在驿馆中,但是洛城的消息他们无不知晓。
玉皂他们自然知道的,最近新的开的一家店。
刚一开业便红遍整个洛城!
五十两一块的玉皂还是遭到众人的哄抢。
玉皂坊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但是这关乾国皇帝什么事?
难道玉皂坊赚了钱还会给她贴补军费不成?
嬴玉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微微一笑,而后缓缓说道。
“玉皂坊,乃为朕所有。”
萧桧文臣一脉与黎国使臣瞪大了眼睛。
玉皂坊是她的?
这怎么可能?
萧桧看着嬴玉,满脸不可置信。
玉皂坊有多火热他多少知晓一点。
但玉皂坊怎么可能是她的?
若是她手中有玉皂这样的利器,为何不早拿出来?
她在骗我!
萧桧此时满心只觉得嬴玉是在骗自己,骗黎国使臣,骗北凉使臣,骗天下百姓!
但是他抬头看到嬴玉那张自信的脸,顿时心中那丝自我安慰荡然无存。
嬴玉骗他有何用?
难道骗他玉皂坊是她的,玉皂坊就能给他军费了?
北凉就能不开战了?
黎国就能不勒索了?
这明显不可能!
既不可能,那嬴玉为何要骗众人?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黎国使臣也是瞪了眼睛看着嬴玉。
玉皂坊竟然是她的?
若玉皂坊真的是她的话。
乾国曾为中原大国,虽说经过百年的折腾,没落了不少。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如今乾国不过是缺钱而已,如今嬴玉手中有钱了。
那北凉之患便无需他黎国出手了。
可若是她说的是假的呢?
黎国主事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萧桧,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萧桧此时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嬴玉欣赏着下面众人的表情。
啧啧啧,五颜六色的,真是精彩!
她转头对着沈泽一笑。
这一切都是沈泽给她出的主意,让他们看到希望,然后再绝望。
只是这群人有点不太能经受打击啊,这就不行了。
看着呆愣的众人,嬴玉心中轻笑一句。
“沈卿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