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言伸手捞她，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啊”一声惨叫，许南兮摔出去三米远，头朝下趴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顾铭言跑过去扶她，“天黑看不清路，小心一点。”
她拒绝他的好意，胳膊撑在地上，翻身坐起来，她简单的检查着伤势，胳膊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脚扭伤了，一动就疼的要命。
至于脸上…
她打开手机相机，仔细的查看着脸上的情况，除了沾了些土，没有看到其他的伤。
“来，我背你。”顾铭言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
许南兮依旧拒绝，“不用，你扶我起来吧，看来今日不宜出门，我还是打车回家吧。”
她伸着手，示意他扶她起来，但他却没有照做，而是将她打横抱起。
“今天你要是回家，那梦幻岛的门票就还给我吧。”
许南兮不解，皱着眉头问：“不，不是，为什么啊，你这都给我了，怎么还带要回去的啊。”
她扭过头，“我不管，我就要回家，票我也不还你。”
天这么黑，让她独自回家确实不放心，车停得又远，再走回去，怕是学校不让出了。
找代驾的话……好像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问题。
顾铭言穿过校门口的树林，路对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售卖店。
红灯熄灭，绿灯亮了，他正要往对面走，许南兮却突然红着脸喊住他，“等一下。”
树林里没有灯，也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你，你要去干嘛？”只知道她盯着路对面那个招牌看。
“买东西。”
“买，买什么东西？”
绿灯时间本就不长，再晚一点就熄灭了，顾铭言一边走一边说：“根据你的需要买。”
许是白天见到了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又或者是这个招牌有点潦草，让她有些想入非非。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背对着店铺，想阻止他继续往里走，声音却磕磕绊绊，“我，我，你，你不能这样，不然我告诉姥爷！”
“嗯？”顾铭言推门进去，许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发出一声疑问。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快出去！”
许南兮手扒着玻璃门，死都不放，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着，她怕再慢一步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刚才想起来家里的衣服都搬走了，你不是说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吗？”
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
越想脑子越混乱，“那来这里做什么？”
“商城晚上不开门，所以带你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售卖点。”
嗯…嗯？
许南兮松开抓着玻璃门的手，僵硬的转头看去。店里各种小装饰品，衣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所以说…这只是一家普通的无人售卖店？
原是她想多了，这也太社死了吧！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马上钻进去。
顾铭言也察觉到她的异常，“脸怎么红了？热吗？”
许南兮快速摇着头，她心虚的不敢看他，指了指地，“你，你放我下来吧。”
两人随便挑了几件衣服，便往小区走。
到了家，许南兮坐在沙发上，检查着伤口，轻微擦伤的地方已经结痂，稍微重一点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顾铭言先是检查了她的伤，然后走到电视机前，弯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端放在桌子上，“先擦药，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然后再喝消炎药，免得空腹吃下去不舒服，冰袋在冰箱里，一会儿我给你拿。”
下午五点多吃的饭，到现在已经快六个小时了，说实话她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她点头，接过顾铭言递给她的消毒水和棉签。
她盯着一个白色的瓶子看了又看，“这是双氧水吗？我平时都不敢用，这个太疼了，我看伤也不怎么重，我直接用碘伏吧。”
“伤口里有脏东西，最好是清理出来，不然后期可能会感染，到时候比这个还要痛。”
顾铭言从袋子里拿出自热米饭，走去厨房里捣鼓起来。
许南兮盯着它，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问：“双氧水和碘伏哪个先哪个后啊？”
“先用双氧水，把里面的脏东西清出来，确认好伤口里面没有了再涂碘伏。”声音从厨房飘出来。
她也顾不上痛不痛，打开盖子倒在瓶盖里，弯腰拿过一瓶的垃圾桶，再抽几张纸垫在里面。一咬牙倒在膝盖的伤口处。
瞬间，患处冒出大量的白色泡沫，与此同时，剧痛也随之而来。
她也不顾自己的死活，抬起另一只腿，用同样的方式倒了上去。
在长痛和短痛之间，她选择了长期剧痛。
只觉眼前一黑，仰头便躺在沙发上喘起粗气。
“怎么了？”顾铭言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许南兮躺在那儿，双目无神，一行泪从眼角流下来。“涂好了？”
许南兮小声抽泣道，“疼，好疼，qmq~”
他把碗搁在桌子上，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口，刚碰到腿时，许南兮似触电般，迅速抽回腿。
“痛，不要动，呜呜，好痛！”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痛？”顾铭言问。
许南兮默默擦着泪，点头，“不痛的话，这腿就是废了，呜呜呜，好痛啊…”
“痛还都涂了？”
“那能怎么办，长痛不如短痛嘛。”
“胳膊呢？涂了吗？”
“……没有…啊！”
折腾到后半夜，房间里才安静下来，许南兮喝了药便回屋躺下了。
这个房子不大，两间卧室，一卫一厅一厨房。因为这里离着部队比较近，本来是打算以后结婚了，两人住在一起，然后再商量买不买大一点的房子。
以他的经济条件，倒也不至于买不起。
顾铭言看她睡着后，才出门下了楼。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上，香烟的雾气围绕着他，看不清表情。
似是在思考今晚的事，又似是在思考以后的决定。
——
天一亮，许南兮就被喊了起来。
下午顾铭言有事，今天上午需要跟她认地方，再把她送回家，时间紧迫，必须得早点起。
许南兮迷迷瞪瞪的起床，也忘了脚上的伤，下地一踩，那感觉，跟踩到仙人球一样，痛感只冲脑门。
她又重新坐回床上，刚想喊他，却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她犹豫了。缓了片刻后，她扶着墙，抬起缠着绷带的脚，缓缓的朝门口跳去。
“洗漱一下，我们一会儿去外面吃，你的脚好点了吗？”
顾铭言从隔壁卧室出来，站在玄关处，看样子是已经准备好随时出门了。
许南兮赶紧收住表情，把脚放在地下，装作刚才无事发生，她挤出抹笑，“我没事了，稍等我一会儿，我可能比较慢。”
“没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