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什么？
燕徊没有继续说下去，闻玉隐约能猜到，男人的身体永远比他们的嘴巴要诚实，她完全感觉得到。
中午10点多时候他们继续出发，赫晨也没提离开，闻玉二人也没提让他下车的话，三个人就这样一起上路了。
路上开了三天，雪持续下了三天。
赫晨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开始跟燕徊换着开车，他是个聪明人，从不问东问西，他们到普宁市这天晚上，他主动提出先去探路。
闻玉愣住，“探路？”
赫晨点点头，“现在各地方的情况都挺复杂的，你们也是从东明市出来的，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燕徊皱眉看他，“要去就一起去。”
闻玉点头。
他们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关系已经算是不错了，赫晨的性格其实很好，什么话都能接，人也挺有分寸，不该问的全都当作看不到一样，闻玉很喜欢这样的人。
当然，情感方面就算了。
昨天晚上闻玉问出了她和燕徊都很好奇的事，就是当初那个女一号和女二号，赫晨当时看着他俩如出一辙的好奇脸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到底没瞒着。
女一号也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芷衡，女二号是他朋友的妹妹，叫小妗，他朋友跟他们一起躲洪水的时候就死了，妹妹就一直由赫晨照顾，而一开始，赫晨确实对小妗有点暧昧的心思，他那个时候想的也简单。
芷衡就是他妹妹，他就觉得，等洪水过去了，他就回家去跟两边家长说解除婚约，但没想到这场灾难直接持续到了现在还没结束。
他带着这两女孩一路到了东明市，因为他学了几年跆拳道，所以一路上也没有遇到特别危险的事儿，很顺利的就到了御水湾，地震之前，他们仨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
平常芷衡就和赫晨住25楼，小妗毕竟是他朋友的临终托付，也没跟他确定关系，不好让人和他们住一起打地铺吧，而且他又不是没能力让她单独住一间，所以进去后她就一直自己住26楼，平常她俩相处虽然也火花四射的，但也从来没打起来过，那天……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闻玉歪头疑惑，“那天怎么了？”
燕徊大胆猜测，“不会是你亲其中一个被发现了吧？”
赫晨闻言见鬼似的直愣愣的看着他。
燕徊被他一看也愣住了，“你！你还真是啊？”
闻玉立马用鄙视的目光扫射他。
赫晨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小芷生病了，她其实没有做过什么过界的事儿，自从她知道我真的不喜欢她后，就一直跟我维持着从前那样的相处，就兄妹一样，但那天……”
他顿了顿，压抑住有些急促不稳的呼吸，“那天她病了，人烧糊涂了，一直跟我絮叨小时候的事，又说她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她亲哥了，最后还问我说，晨哥，我会不会死啊？ ”赫晨声音变小，“我当时脑子一激灵，我就想，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一个人怎么活？我那个时候才发现，我真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结果。”
“芷衡不知道我亲她了。”赫晨喉咙震颤，嗓音沙哑，“她当时都烧糊涂了，人都晕了，也怪我，我太冲动了，我出去给她换药，回来进屋的时候没关门，让正好下来找我拿东西的小妗看到了，她当时什么都没说，过了好几天，也就是你们看的那次，她趁我不在，跑楼下去跟小芷吵起来了。”
“我真没有脚踩两条船，我想明白后立马就跟小妗说的清清楚楚了，而且我跟她也从来没确定过关系，我觉得对她点意思的那会儿，世界还太平着呢，”赫晨脸上露出疲惫，带着一丝自我嘲讽的笑，“末日后谁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啊，每天活着都够费劲了，但她不这么想，她就一个劲儿的说我之前不是这样的，她跟着了魔似的，就认定了是小芷勾引我，可这事儿关小芷什么事呢？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我被她俩一人甩了一个大嘴巴子，我真是冤死了，我当时拿她俩是一点儿招儿没有，拉也拉不开。”
他说这里，忽地抬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其实说到底，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最大，我当时不该直接就走，不，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去招惹别的女孩儿，我真是个傻逼啊！”
闻玉内心百分百赞同最后一句。
赫晨抹了把眼睛，侧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那天晚上我就又去找小妗说了一次，我说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我现在没这方面的心思，我只想我们仨都活着挺过这个末日，而且那事儿跟芷衡没有关系，是我偷亲的，我也明白的告诉她，即便是以后我跟芷衡在一起了，我也不会丢下她一个女孩儿就不管了，可她没听进去，冲着我又打又骂一顿后扭头就跑了。”
可能是因为是末日，又因为唯一可以依靠的只剩下一个赫晨，她害怕赫晨和芷衡真的在一起后就不管她了，所以越怕就越想抓紧，结果却完全适得其反。
赫晨无意识的捏着手指，又苦笑了一声，“芷衡没有答应跟我在一起，她对我更客气了，估计那时候如果她能搞到大米，她是一定会离开我自己去住的。”
闻玉心想，那不然呢？都看清你摇摆不定了，还留着你干嘛呢？
赫晨看向外面的天空，嘴角苦涩，“地震来的时候，小妗在26楼，我没找到她。”
闻玉沉吟片刻，直白道，“估计是死了。”一个女孩，独自面对那么强的地震，还在26楼，就算地震发生的时候没有立即死掉，恐怕也没有多少活着出来的机会。
赫晨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没找到尸体，就当是还活着吧。”
燕徊做最后总结，“你是渣男。”
赫晨，“……”
闻玉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讨论，三位当事人死了两位，他的叙述，也就只能当无聊的时候的八卦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