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都有点失语。
虽然夸张但也能理解，毕竟这几年他们都势不两立来着，哎，闻玉叹了口气，问燕徊，“现在去哪儿？”
燕徊目光看向前方，“下城区。”
带他去他的地方。
上下城区其实中间就隔着两条街，道路用各种破车堵的严严实实，附近寂静无声，气氛莫名有点诡异。
地上的男人似乎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了，也不再一个劲儿的装死了，都不用燕徊拖，他自己都主动开始爬了。
你别说，这大半夜，他这么爬着，真有点恐怖片的感觉，闻玉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真够邪门的。” 她轻声嘀咕。
两人干脆让他带路，他俩跟着他走。
大约又走了十五分钟，这人停在了一处平房门口，里面有微弱的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射出来，闻玉停住脚步，歪头看了看，“蜡烛？”
燕徊嗯了一声，放开手里的绳子，让地上那人自己爬进去了，门打开，一个光头露了出来，灯光太暗，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也大概能猜到，应该和这个人相差不大。
他俩就看着这两人一边比划一边嗯嗯啊啊一顿交流，然后没腿的那个向后扭头看他们，光头也跟着看过来，两人正疑惑这什么意思呢，就见那光头伸手指了指屋内，然后率先进去了。
看来是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闻玉眼底带着一缕诧异，“进去？”
带他们过来的那个还没进去，见他们犹豫便有啊啊叫了起来，表情带了点急切。
他不像是有恶意，反而像是急切的想告诉他们什么东西一样，燕徊走在前面，他紧紧拉着闻玉，两人前后脚进了屋。
屋内的景象令他们大吃一惊，里面有个大水池，估计是把中间的地砸了掏出来的坑，屋子里的空气带着点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儿，是海水。
里面坐着一个……一条鱼。
闻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似乎是的女人，脸上长满了鱼鳞，鼻子不见了，嘴巴也快消失了，鳃长得很大，头顶光秃秃的只有几根头发，能看到她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退化了，两条腿扭曲的并合在一起，手臂上身上也都是鱼鳞，手指完全长在了一起，看着特别，像…异形。
闻玉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那光头敲了敲桌子，桌上放着纸，还有根笔，光头见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便拿起笔开始写。
闻玉二人等了一会儿。
那光头大概写了三分钟，然后把纸往他俩这边推了推，燕徊眼中带着警惕，他走过去拿起纸，闻玉凑过去看。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首先，请相信我们，我们对你们完全没有恶意，我叫何治，这个被你们抓到的人叫周延，他今年23岁，是我让他去跟着你们的，这城市很小，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你们一进来我们就注意到了，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外面，外面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吗？有没有治愈的例子？”
闻玉看向他。
他的眼底带着殷切和期盼。
然而现实很残酷，闻玉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她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措辞，“你们这样的病例。”
何治听到她话，他的目光骤的一下就黯淡了下来，身体里的精气神也似乎一下就被掏空，他跌坐到椅子上，地上的周延往他这边爬了一下，小声的啊了一下，池子里的女人也动了一下，闻玉听到水声。
气氛有些沉闷，何治又写。
“没关系，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肯死心而已，也许真的像上城区的人说的那样，我们这种异类，都不应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