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宛香玉。
原来她长得这么好看,身材高挑。
一身旗袍衬得她腰肢婀娜纤细,乌黑长发被挽成一个小小的髻。
发间还插着一支妖娆的红花。
林海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人间绝色,只可惜是个鬼。
严衡看着也很是心动,但他可不想当亡灵骑士,会死人的~
只见宛香玉摸着光滑细腻的伞面,看着自己的肌肤被魂魄滋养得洁白、富有光泽。
“我的脸,终于能够恢复生前的美貌了。”她将人皮骨伞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就在她伸手拿伞的时候,一枚飞掷而出的铜钱从自己手背上擦了过去,光洁如玉地肌肤被擦出一道血痕。
伤口裂开的瞬间,一缕黑气也从里面涌了出来。
而另外一枚铜钱被这枚铜钱撞击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发出这两枚铜钱的人正是林海和严衡。
第一枚是严衡发出去的,第二枚则是林海,林海的铜钱将严衡的铜钱打落在地。
靖安居士没想到这两人如此沉不住气,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他心中气恼:这两个蠢货只顾着争强斗狠,根本没把毕思琪的事情放在心上。
三人与宛香玉缠斗在一起,双方势均力敌。
房间里,日光灯忽明忽灭。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油纸伞也被打落在地,视线所及,一片狼藉。
靖安居士感到万分惊讶,没想到这女鬼道行如此之高。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已经是平手。
不行,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逢魔时结束之前一定得把人皮骨伞抢过来。
靖安居士催念咒语,连续打出三道金符,“女鬼!受死吧!”
黑暗中,她发出诡异凄惨的叫声。
只是一阵浓郁地白雾过后,宛香玉和她的那把人皮骨伞也一并消失不见。
林海急于邀功,“毕先生,毕太太,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毕文东等人从房间里冲出来,“谢谢,几位的大恩大德,我们毕家没齿难忘。”
周芸看到地面上散落的衣袍,知道这是女鬼留下的。
她情绪激动:“女鬼被杀了!”
毕思远心系安然,问了句:“安然呢?你们有谁看到安然了?”
周芸撇嘴,“你倒是关心一下你妹妹啊。”
听到毕思远这么说,靖安居士才想起来方才动手时,安然和江寄余根本没有出手。
再一看两人方才待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啊。
分明就是两个傀儡纸人,还正在玩着翻花绳。
见有人看向自己,傀儡纸人嘿嘿一笑。
安然说过,好孩子得懂礼貌。
“······”靖安居士有些无语。
“他们两个都不在这里,是去追那个女鬼的真身了,咱们都上当了。声东击西,那个女鬼带着她的人皮骨伞已经跑了。”
现在想想,方才女鬼迟迟不肯出猛招,就是在拖延时间。
靖安居士有些残惭愧,想不到自己修行多年,竟然还不及两个年轻人。
可他那里知道,安然在阴阳术上天赋极高,而江寄余就更不同了。
林海感到难以置信,这个叫宛香玉的女鬼竟然如此狡猾。
更不相信那两个年轻人的本事能在他们三个之上。
林海抄起自己的桃木剑将落在地面上的衣袍轻轻挑起,一张纸片飘落下来。
纸上画着一张狰狞可怕的鬼脸,鬼脸笑了笑,很快便不引自燃。
几人都觉得耳边响起女人的妩媚又阴恻恻的笑声。
看着眼前这一幕,林海只觉得无比尴尬,折腾了半天,没想到被鬼摆了一道。
严衡则是兀自庆幸:幸好我刚才什么话都没说,姓林的这家伙丢人丢大发了,纯华宫的人也不过如此。
周芸知道女鬼没死,又哭了起来,“我的女儿,妈对不起你啊。”
毕文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何奶奶比较镇定,她上前一步,询问道:“靖安居士,那接下来?”
靖安居士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走进毕思琪的卧室查看她目前的情况,“魂魄尚未融合。”
这句话让毕家人稍稍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事情能有几分胜算却不得而知。
毕思远看着妹妹,又想到前去捉鬼的安然,更是觉得心乱如麻。
靖安居士好心解释道:“那两位小友,尤其是姓江的那位,身手相当不错。
有他在身边,相信安小友不会有事,毕小姐也不会有事。”
话分两头。
漆黑夜色中,一个穿着黑袍的高挑女人正在青石板小路上行色匆匆的走着。
细看之下,不难看出她肤色白的惊人,其实是用宣纸糊的。
白纸被随意裹在身上,她的脖颈和脸颊处泛着洇洇血色。
正是宛香玉,她将伞撑开,细细抚摸着自己的肌肤。
被魂魄滋养过,皮囊上似乎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摸起来也比原先更加细腻柔软。
“幸好我早有准备,终于大功告成。”她的眼神有些痴狂。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宛香玉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江寄余伸出手,凌空一抓,轻轻松松就将这把人皮骨伞抢了过来。
宛香玉瞳孔猛然放大,“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竟然还抢了我的伞!把伞还给我!“
她想要出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全身都好似麻痹了一般。
安然没想到江寄余会直接放大招,来了招“画地为牢”。
Z省的心愿师都这么暴力吗?一招搞定?
“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别挣扎了。安然,交给你来处理。”江寄余将人皮骨伞递给安然。
安然坏笑几声,苍蝇搓手:“都说骨头越重命越重,你倒是个例外,命这么不好。
因为长得貌美被一个丧心病狂的土财主盯上,你宁死不从,想和心爱之人私奔,却被他出卖,结果落得一个剥皮去骨的下场。”
宛香玉一愣,仅仅凭借自己的骨头和皮囊就已经推断出自己的死因,这当然是个高手。
石更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宛香玉开始做小伏低,不断哀求。
她试图引起两人的同情心,“两位高人,放过我吧,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生前也是被奸人所害——”
呵呵,一时糊涂?我也得信,明明就是早有预谋。
安然双手用力,嘎嘣一声,直接就把伞柄,也就是宛香玉的腿骨给撅折了。
连接着伞的那一截拿在手里,剩下那一截直接扔在地上。
江寄余挑眉侧目:嚯~
宛香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怒不可遏。
可她一心想活,自然不会笨到破口大骂。
安然补刀:“你的大长腿没了。”
宛香玉压着心中的恼怒,又看向江寄余。
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绕过我这一次吧。”
这声音极具魅惑,宛香玉对自己的魅惑术非常自信。
现在,我就等着你们两个大打出手。
江寄余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有厌恶,也有毒辣。
这些对他而言都是不入流的小把戏。
江寄余在心里冷笑一声:愚蠢。
他巧施法术,让宛香玉又经历了一遍生前被剥皮去骨的痛楚。
血腥凄惨的一幕瞬间跃入脑海,宛香玉被绑在柱子上。
她被埋在一个土坑中,一个长得猥琐精瘦的方士拿起薄薄的刻刀在自己头皮上切开一个十字形小口。
他又将水银从头皮处开始往下倒,自己光滑细腻的肌肤就这么被缓缓拉开,雪白的肌肤上血丝密布。
那种疼入灵魂深处的滋味儿,她永远都不会忘。
被剥皮之后,宛香玉并没有立刻死去,
土财主对她的折磨也没有停止,他命人在她面前放了一面镜子。
看着镜中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自己,宛香玉在惊恐被悲愤中死去。
“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不想!”这声忏悔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却来得太迟。
安然和江寄余不为所动,因为这把人皮骨伞上有太多无辜之人的魂魄,绝对不能就此放过。
江寄余抬手一挥,宛香玉的黑袍,还有裹在身上的宣纸被一阵劲风刮走。
安然也不手下留情,直接从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正对着她那张像是被硫酸腐蚀的脸。
宛香玉再次被自己鲜血淋漓的模样吓到了,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的皮囊?
她连声惨叫,酸楚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安然冷笑:公平与否都不能成为你害人的理由。
“江大哥,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江寄余看向安然,从他的眼神中,她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两人配合默契,联手画出一个传送法阵,直接将宛香玉传送到四大判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