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莹的突然出现,让陌然惊喜不已。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给予了对方第一次的人。从情感和道义上,他们在走钢丝。特别是肖莹。
她的爱情是个谜,婚姻也是谜。这让陌然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有几次想问肖莹,终究没问出口。他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说,就算他再怎么样,也会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他在等待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可是到了今天,他依然一无所获。
“你在想什么?”她笑吟吟地问。
“没想什么。”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让开身子说:“进来。”
肖莹听话地进来,站在屋子中间,看着陌然依然微笑。
时节已近孟春,倒春寒刚刚过去,空气开始湿润起来。潮热如波浪,撩拨得人心猿意马。
她居然穿着一件过膝的连衣裙,粉红色的,将她衬托的越发娇艳。她的一张明净欢快的脸,恰如粉红的花瓣中的花蕊,让人一眼看到,心便会莫名其妙地跳。
“你先坐。”陌然招呼她,此刻仍然让他慌乱与紧张。
“我给你倒水喝。”他说,找了一圈,没找着茶杯。
肖莹抿嘴一笑,指着他的茶杯说:“用你的这个不就行了?”
“我怕你嫌弃。”
“我会嫌弃吗?”她微微的笑,犹如一朵丁香花般安静。
他只能轻轻嗯了一声,拿了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肖莹伸手来接,两个人的手一接触,便如胶着了一般,再也舍不得放开。
他暗暗叹了口气。
“彭老师找你有事呀?”她娴静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陌然给她倒的水,抿了一口。
“没什么事。”陌然淡淡地笑:“彭老师来告诉我,市里公开招考公务员,问我要不要参加考试。”
“你去不?”
“我还没想好。”陌然老实回答,猛地想起肖莹也是个大学生,总不能嫁到乡下来,就要做一辈子农妇吧?当即问她:“你参加不?”
“我呀!”她欲言又止,良久叹口气说:“我就算了。你呢,我觉得这个机会不能失去,毕竟你是男人,男人就该有更大的追求,你说是不?”
“没意思的。”陌然叹道:“就算考上了,上面没人,照样被刷下来。”
“只要你考,我保证没人会刷你下来。”肖莹瞪大一双眼说:“陌然,你要有信心,乌有村不能成为你人生最终目标。”
陌然笑道:“我怕我考上了,真成了公务员了,工作反而调走了,以后想见你都很难。我舍不得你。”
“傻瓜!”她咬着下唇,轻轻骂了一句:“男人如果贪恋女人,永远都成不了大气候。再说,成功的男人,还怕没女人吗?”
陌然苦着脸说:“这么说,我就是个坏人了。女人再多,于我何干?我只要你,除了你,我别无他求。”
“你呀!”她嘻嘻笑起来,随即沉下脸去,柔声说:“陌然,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不会成为你的另一半。”
“如果我要你成为另一半呢?”他迫不及待地问。
“不可能!”她幽幽叹道:“我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不会再出卖自己的身子。”
陌然心想,老子不是得到过你的身子了么?怎么还说不能出卖呢?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只要男人穷追猛打,总会败得落花流水。
“你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她十分肯定地说:“陌然,你别欺骗自己了,我不属于你,你也不会属于我。我们就好像两道铁轨一样,只能偶尔在车站相交,过后又将离开,或许再不会相遇。”
“不会的!”陌然说:“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再远的旅途,总会有相逢的日子。”
肖莹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她轻声说:“我觉得这个彭老师,就对你有意思。”
“别乱说。”陌然拦住她道:“她是陌生的爱人。”
“陌生配吗?”肖莹不屑地说:“乌有村里,除了你,谁还能配得上彭凡呀。”
陌然心里有些不高兴,陌生是自己亲弟弟,谁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自己。当即黑了脸说:“肖莹,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陌生。”
肖莹脸上一红,辩解道:“我又没其他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在我面前,就不能说他的不是。”陌然强硬地说。
“我又没说他不是。”肖莹委屈地嗫嚅着,眼里蒙上来一层水雾。
陌然顿时心软,柔声说:“肖莹,我弟弟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对爱痴迷不悟,我不能打击他。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圆了他的爱情梦想,请你多理解。”
“我理解。”肖莹低声说:“只是你以后,别对我发脾气,我受不了,我心痛。”
“傻女人,我是把你当作自家人,所以我说话就没控制了。你还不明白我?”
“我不喜欢。”肖莹沉着脸要走。
她要走,陌然不便强留,只好替她打开门,目送她下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