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蹬蹬地往孟夏那桌走去,陌然怕出事,紧跟着他。
孟夏看到他们过来,先的惊讶,然后看到老费杀气腾腾的样子,惊讶立马变成愤怒。她没等到老费走到桌子边,一下站起来,指着老费吼:“你想干嘛?”
老费是个典型的草包,在孟夏面前看来就是个怂包。被孟夏一喝,他自己的腿先抖起来,哭丧着脸说:“打架。”
“跟谁打架?”孟夏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老费不敢去推开她,绕着她走,被孟夏一把逮住,恶狠狠地说:“老费,你敢胡来,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老费咧开嘴笑,说:“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我还要屁面子。”
孟夏哭笑不得,眼睛来看陌然,说:“姐夫,是你故意的吧?”
陌然摊开手说:“怎么可能?老费是国际友人,我可不敢乱来。”
老费还要往桌子跟前凑,被孟夏死死逮住,突然哀求着说:“老费,听话,别胡来,好吗?”
他们这边吵着,桌子边的几个男人坐不住了。老费口口声声打架,而且目标直指他们而来,这样的挑战不接受,在女孩子面前多没面子?
扎马尾的导演就起身过来,手里拎着一支空啤酒瓶。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老费,伸手将孟夏往身后拉。
陌然注意了他一下,一看就知道这马尾男人是虚张声势。或许是夜生活过度了,他走路的一双腿,明显的步履轻浮。
“滚!”马尾男人吼:“外国猪是吗?老子专打外国猪。妈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我天朝撒野,找死是不?”
老费被他一通怒骂,顿时哑了口。
陌然心里来气,说:“喂,朋友,说话礼貌点。亏你还是文化人,怎么一张嘴吐出来的都是臭不可闻的话?”
马尾男人转头来看陌然,陌然身材高大结实,显然与他不是一个路数。他思忖如果与他动手,吃亏的必定是自己。他本想退缩,但想到身后还有几个男人,还有几双女人的眼睛在盯着,这面子丢不得啊。
于是他说:“兄弟,不管你的事,你站一边去。”
“是吗?”陌然冷笑着指着老费道:“知道他谁吗?”
马尾男人不屑地说:“一条外国猪而已。”
“住嘴!”陌然怒喝道:“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一出口全是大粪?你这种人,简直侮辱了斯文二字。”
马尾男人楞了一下,随即呵呵地笑,他将手里的空瓶子在空中挥舞着说:“朋友,你是真想搞事了?”
陌然冷笑道:“搞你一下又何妨?”
眼看着剑拔弩张,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孟夏的一张俏脸都急得白了。她死死拖着老费的手不放,一边恳求着陌然说:“姐夫,我们不闹事,都回去,回去吧。”
老费被孟夏抓着手,这家伙居然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温柔让他忘却了眼前就要发生的打架,他深情地凝视着孟夏,小心地说:“你叫我们回,我们回。”
孟夏松了一口气,放开老费的手,又将陌然推转了背,低声说:“两位爷,别闹事,我们打不过人家。”
老费与陌然对视一眼,还是转身往回走。
才走几步,听得脑后一阵风声,陌然不自觉地头一偏,一个啤酒瓶就狠狠地砸在他肩膀上。
他吃了一惊,转头就看到马尾男人恶狠狠的杀气。
他心里的怒火砰地冒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马尾男人的肚子上,他根本无法站稳,蹬蹬地往后退,直接就撞到他们的桌子上,将一张桌子撞得哗啦一声倒在地上。
有人惊呼出声:“打架了!”
马尾男人一跤跌在地上,桌子上的酒菜倒下来,淋了他一身。
他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抓了一条塑料凳就冲过来。
真动手了,老费却吓得浑身哆嗦了,他直往陌然身后躲,叫嚷着喊:“报警,报警,打110。”
陌然没空理会他,马尾男人这一脚似乎还没让他吃够苦头。他依旧虚张声势地要冲,被他同来的两个女孩子死死拖住。
马尾男人跳起脚骂:“狗日的乡里狗,想在雁南市撒野,找死吧你。”
陌然冷笑着看着他表演,等他骂完了,伸出一根手指说:“小子,口上积点德,出门不吃亏。”
马尾男人又冲同来的几个男人吼:“你们都瞎了吗?没看到老子被人欺侮了?给我上啊!打死我负责。”
几个男人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这下马尾男人愣住了,他甩开两个女孩子的手,指着孟夏说:“你,不要再来排练了。我宣布,枪毙你的节目。”
孟夏一听,顿时差点哭起来。
她想去求马尾男人,马尾男人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指着陌然说:“你等着,老子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他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打了一通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陌然说:“有本事不要走。”
陌然笑道:“谁走谁是畜生。”
他回到徐文友的桌子前,徐文友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正坐立不安。
“上菜!”他喊。
夜宵摊的老板舔着笑脸过来,小声地说:“兄弟,你走吧,等下他真叫来了人打一架,我这小店可经不起折腾啊。”
陌然安慰他说:“老板,放心,损坏了东西,我赔。我倒要看看,他家伙有多大能耐。”
徐文友小心地问:“还吃?走吧,我可吃不下去了。”
“怎么不吃?老子非吃不可。”他叫老费坐下来,拍拍老费的肩膀说:“等下他们来打架,你避开一点。伤了你这个国际友人,我可担待不起。”
老费嘿嘿地笑,说:“兄弟有难同担,有福共享。我老费怎么能躲开呢?老陌,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全然不顾气得一张脸都绿了的马尾男人,以及惶恐不安的徐文友,和快要哭出来的孟夏。
看热闹的人眼看着没热闹可看了,逐渐散了开去。夜宵店又恢复了马嘶人叫的热闹。
服务员送了菜和酒上来,陌然打开瓶盖说:“老徐,老费,每人一支,包干到底?对瓶吹!”
老费嘿嘿地笑,说:“我陪你吹。”
徐文友心有余悸地说:“陌然,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你还喝得下?人还没走呢,等人呢。”
“让他等,老子倒要看看,他叫了什么功夫大师过来。”陌然不屑地说:“老徐,你要怕,先回去。”
徐文友想走,又不好意思走。他如果丢下陌然就这样走了,以后传出去,他徐文友还有面子吗?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从雁南县出来的人,到了外地,就是家人,是亲人,要抱团取暖。
“你呀,无心无肺吧。”徐文友感叹着说:“陌然,算我求你,我们不吃了,走。”
“走哪去?”陌然似笑非笑地问。
“好汉不吃眼前亏。”徐文友说:“这是人家的地盘,可不是我们雁南县。”
“没有那个地盘是谁的!”陌然严肃地说:“老徐,真的,你先走。我没事。”
说着,举起酒瓶子,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孟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哭丧着脸说:“你们,把我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