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
纪妍放下手上的电视遥控器，从沙发上起身，冲向了我。
她抓起了我的手臂
“膝盖淤青就算了，胳膊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这里也有淤青，怎么这里也有。”
纪妍甩掉我身上的浴巾，对我的身体进行全身皮表的检查。
“你快说啊，对姐姐都不说是吧。”
“不是。”
“那你说啊，我小时候就说讨厌你像机器人一样，现在要让你像机器人一样说出事实，怎么反而支支吾吾的。”
“因为我不理解。”
“什么不理解，那你说你这些伤口！。”
纪妍又抓起我的手臂。
“还有这个淤青。”
然后指着我脖子。
“还有其他所有所有的伤口，都是谁做的，一个一个……”
纪妍情绪似乎特别激动，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都给我说出来，知道吗！纪嘉，我是你姐！你要全部跟我说！”
纪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近距离地盯着我的双眼。
第一次，我看到人的眼睛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她们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什么？！”
“她们说我是个讨人厌的机器人。”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时，抓住我肩膀的双手突然间没有刚才那样的紧绷感。
我看见了纪妍眼中火焰的熄灭。
“她……们，是谁？”
“学校里的女生。”
“她们还说了什么……”
“她们说，我成绩好就能不给人脸色吗，还有其他不是很理解的关于性交的词汇。”
“那你痛吗？”
“是的，会痛。”
“身体上的疼痛吗。”
“……”
纪妍沉默不语，但双手依旧搭在我的肩膀上。
“是吗，只有身体上会痛。”
纪妍的双手忽然又像刚才一样抓紧我的肩膀。
“即使你这个傻瓜，只会知道身体痛，那你是不懂得反击吗！
她们打你，你也打回去啊！
像打臭婊子一样打回去知道吗！”
“但她们为什么要……”
“没有为什么，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这是霸凌！”
纪妍盯着我的眼睛，眼睛重新燃起火焰。
“我亲爱的妹妹，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告诉你为什么！那就请你接下来听我说的话。
你不是机器人，更不是讨人厌的机器人，你是人！
她们为什么攻击你，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
你比她们优秀，优秀很多，所以不一样！”
我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这就是答案？”
“是的。”
“那你为什么会哭呢？”
“嗯……”
纪妍下意识抬了下头。
“没啥。”
说完话后，转身又坐到沙发上，看向了电视。
“如果你真想弄清楚的话，自己去查查黑羊效应。”
“好的。”
“还有，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会再有。
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好……”
不知为何，纪妍说完这句话，我的皮肤会有一阵麻痹感。这是肉麻的感觉？好像又不是，虽然我也不知道肉麻具体是什么感觉。
我也下意识抬了抬头。
附录：黑羊效应
黑羊效应，是一种一群好人欺负一个好人，而其他好人旁观的心理陷阱。黑羊效应涉及三方参与者，分别是黑羊、白羊和屠夫。黑羊就是受害者，也就是被大家欺负的那个人。屠夫就是针对黑羊的加害者，而白羊就是那些冷漠的旁观者，他们可能目睹整个过程，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些参与者本质上并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可最终，他们伤害了无辜的人。
人们总是会“抱团攻击”无辜的人，从欺负别人之中获得快感与优越感。这种行为，其实就是“黑羊效应”对我们产生的影响，但是由于盲目的从众心理，那些被欺凌的“黑羊” 受尽欺辱，而所有的参与者和旁观者都是共犯。但是为什么“黑羊效应”会在人群聚集的地方频频发生？这是因为如果出现了一只可怜的“黑羊”，这个群体之中的其他人自然就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和排解压力的途径。集体中大多数人对“黑羊”的排斥和欺凌仿佛可以增强这个集体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