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的第一件炼器就是这样出炉的,无论是材质、设计、炼制手法都堪称天下无双——你实在找不到第二件这么烂的炼制品。
从玉石空间掏出刀,把衣服反着,扎几下下摆,一身青衣道袍变了黑色紧身衣,掏出一块黑布蒙了脸面,顺着小道摸去,消失在夜色里。
县城里,人们早已各自归家,道路上空空荡荡,偶尔有官差巡逻,还有些许人声犬吠。
楚秀伏在墙边阴影处,等两个官差巡逻经过时,身形暴起,掌刀挥下,那两官差尚未察觉异常,就已晕了过去。
楚秀小心提着两个官差,找了个僻静之处,用神识仔细感应周边再无他人注意自已后,捏醒其中一个。
那官差悠悠醒来,还未回神,一把刀已架在脖子之上,只吓得脸色发白,差点没尿裤子,忙道:“好汉饶命……”
楚秀手腕轻压,刀锋几欲破肤,月光下,寒意逼人:“别声张,你只要告诉我县衙怎么去就行了。要是有半句不真,回头砍了你的脑袋。”
那官差那大气都不敢喘,结结巴巴指了道路。楚秀记下后,一指点晕了他,又补了依旧晕着的另一个官差一指,这才离去。
巡逻打更之人自然不会觉察到楚秀的行踪,不一刻,他照着官差所说来到县衙后面,翻墙而入,摸到了内房,听得里面嘻笑之声,就着门缝看去。
这个知县显然不是个勤于政事的主,穿着一身中衣,坐在一桌酒菜后面,正在和小妾饮酒调情。那知县年约四十,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须长及胸,一手搂着小妾,一边喝酒,笑得两眼眯起来,那小妾年约二十七八,依在知县身上,发乱钗横,罗衣半腿,媚色尽露。
楚秀手指轻弹,两道指风点晕两人,推窗而入,又复掩好窗户。来到桌边,把酒壶里的酒都倒到那知县头上。
这知县如果是个好官,楚秀自然会礼貌一些,但眼看这家伙不是个好货,哪里还会和他客气?
知县醒来,翻起身正待破口大骂,一把刀顶着喉咙,顿时呆住了。
“别声张,我就问几句话。”
知县呆坐着,瞪大眼睛,前面站着一个黑衣人,身材普通,黑布蒙面,一对眼眸幽幽静静的,散发着透心寒意。
尿骚味在空气中散开,那知县不知不觉间尿了一裤子。
楚秀皱皱眉,为一县之首,修为最少得是筑基期,这个家伙最多只是个练气后期,这知县之职怕是来路不正,也是个没胆子货。
“别耍小聪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送你一程。”楚秀缓缓收回刀。
知县舒了口气,摊坐椅上,只觉冷汗湿透了中衣,颤道:“请……请问……问壮士深夜到此,有……有何见教?”
楚秀道:“你赴任多久了?”
知县道:“一年有余。”
楚秀道:“知不知道前两任知县现在在哪里?”官员三年一任,这以前的知县怕是问不出来了,不过总得试试。
知县道:“这个实在不知,某只知到此上任,离任官员去向未曾过问啊。”
楚秀沉吟着,指节轻轻敲桌,问道:“附近有多少强人寨子?什么时候结的寨?”
那知县满头大汗,道:“壮士,附近实在没听过什么强人寨子啊,听说在雪峰山那边有强人集结,也是这两年的事。本县治下这边实在未曾听说有寨子啊……”
楚秀思索片刻,问道:“最近两年有没有听说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比如出乎常理的,又或是没头绪的怪事?”
知县想了一会儿,道:“没有。”
楚秀道:“你派人拿县志过来给我看看。”
知县摇头道:“没有了,本县志交接前就丢了,现在还未曾再编。”
楚秀一把抓住知县领口,把他揪起来:“你说什么?”
知县大汗淋漓:“壮士,壮士,这是前任丢失的,不是我,不是我。”
楚秀缓缓松开手,把他推回坐上,道:“要是日后我发觉你有不实之言,到天涯海角也必杀你!今晚之事你就烂在肚子里,知道了么?”
“小的晓得晓得。”
等楚秀走了,那知县这才有空,擦擦额头冷汗,惊魂稍定。
楚秀潜回客栈边,换好衣服,翻墙进了客栈。
毕竟当年惨案也没人追查,,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留下,现在想查谈何容易?事过境迁,时长日久,没丁点儿头绪。楚秀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所以也不失望,不过也只能暂时放下,以后有时间、有机会再作打算。
众人日行夜宿,也不生事,只是赶路。
这日出了新化五里,忽听得有人在轻声笑语。楚秀看过去,原来是四个年轻书生在路边亭里谈笑。
这四个书生,其中三个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长衫,腰间佩剑,还有一个没戴头巾,只是结了发髻,戴个网巾,腰间挎弓箭,这使得他与另三人显得有些许不相衬。
这年头,书生佩剑以示品德性情是等闲,但腰挎弓箭却是万中无一。
两伙人相错间,各自打量对方,也没多言。
又行了半日,走在前面的召仁道长停了下来。
绍威道长和绍盈道姑见队伍停了,过来询问:“绍仁师兄,出了什么事?”
绍仁道长眉头一皱,道:“前面山林里面有数百人,不知何故?”
绍仁道长示意的山林是前路三百米左右的路边密林。
绍威道长道:“强盗?”现下世道颇乱,到处盗贼丛生,这里山林茂密,有人在此落草实属寻常。
绍仁道长道:“有可能。”
绍盈道姑道:“正好闲着,若有强盗剪径,我等便顺手行事,为民除害。”
绍威道长道:“不知对方实力如何?”
绍仁道长道:“蝇营狗苟的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绍威道长道:“正好让这些弟子练练手,求之不得啊。”
绍仁道长颔首道:“正是。”又叮嘱众弟子小心戒备。
众弟子自下山以来,一直赶路,十分单调,初初几天还有人说说笑笑,早两天开始就如霜打茄子,没了生气。这个时候听说有强人劫道,竟然多是笑而应之,个个跃跃欲试,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