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路过绍灵真人现身之处时,看不到交战的两人,也不知谁胜谁败,又或是打到别的地方去了。
路过羿述几人那儿,只见一地黑衣人尸体,连那个头领也被砍成两段,污血流了一地,君子堂的骆先介已不见人影,只留下羿述和信永、信秀三人。
三人过来参见,加进行军队伍之中,羿述虽然看着满身鲜血,其实伤得并不重,这时已服过丹药调过息,精神还算不错。
正阳门城头,尹连广飞身上城头,一剑劈出。
好快!那千总眼一缩,勉力双手撑杆,把眉尖刀横在身前。长剑劈在刀柄之上,“当”,精铁打造的刀柄弯了起来,那千总整个人飞撞在身后敌楼墙上。
“轰”千总把身后楼墙撞塌一个缺口,砖石扑腾扑腾的往敌楼内掉去。
千总虽然没有被打进敌楼,但落地时脸色煞白,张嘴就一口鲜血喷出来,但觉胸口闷得厉害,眼前发黑,连站也站不稳了。
尹连广正待上前结果了这守城千总,听得东北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颤动,隐隐有吹呼呐喊之声传来。
“东门已破,你还要守么?”尹连广劝道,“大局已定,你又何必固执,白白丢了性命?”
千总举目扫过,经虎贲军箭雨洗了一遍,又有两个卫指挥使跃上城头砍杀,守城这几百将士已经死得只剩三五十人了,怕是撑不了一刻钟。
城内支援来得很快,副千总带着三百士兵刚刚到达城头。不过千总不觉得多了这三百人能有多大用处,最多亦不过是守多几刻钟罢了。
“职责所在,唯死战已。”千总把拄地的眉尖举起,对着尹连广道,“来吧!”
城门口处,几十个虎贲军官兵举着一根巨大的撞木冲向城门,没有城头压制,这冲撞畅顺之极。
巨木两人合抱大小,长十八米,抬木者共计二十二人,每边十一人,最前面是两个副指挥使,中是两个指挥佥事,最后则是两个指挥同知。
二十二人抬着撞木快若奔马,从军阵中直冲到城门前。
“开!”二十二人齐齐喝道。
“嘭!”巨大的撞木撞上瓮城闸门,整个瓮城仿佛跳了一下,一米厚的硬木包铜闸门瞬间崩裂!
撞破闸门的撞木并未停顿,“轰”、“轰”、“轰”,在连撞开两辆塞门刀车之后,二十二人抬着撞木穿过瓮城,连内城城门也一并撞破,外城内城已通。
砖石炸开,一击之下,千总被尹连广从城头敌楼前崩穿敌楼后墙,摔进瓮城之内,手中的眉尖刀已不知所踪。
躺在地上,千总口中鲜血汩汩外冒,他瞪大眼睛,看看夜空上的乌云,抽搐两下,终于不再动弹。
不一刻,正阳门守城兵将尽数战死。
尹连广手一挥,“进城。”
四千五百大军迈开步伐,直奔洪武门而去。
京城内城三山门,燃着的火把照着守城千总,他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内城东门和南门的大战声响隐约传至,怕是已经破城了,自己这西门还守不守?
守城士兵只有一千人,城下却是四千五百大军。
与城下这四千五百野战军不同,现在表面承平年代,自己这千把人是归属五城兵司马的部队,只要是应付贼盗乱匪的,和装备精良为战而存的野战军相比,本身就差了一个级别,现在人数还少得多,这仗一开打多数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正犹豫不决,有士兵来报,城内又有一支大军赶至,不禁腿都软了,这前后夹击是不给人活路了啊!
千总正陷进绝望当中,又听得来报城内来军是四公主率援军来助,登时大喜过望,连连催道:“快请四公主到城头来。”
现在他只求有人来守着这城门,至于为什么带军的是四公主而不是指挥使,哪还有功夫理会?
三山门下,东宫左庶子沈步丘皱起眉头,令牌已上城头有一会儿了,这千总难道还敢守着这城门不开?正要下令攻城,却见城头人影晃动,一批人上正在加强城防,细看之下,却不是原本守城士兵的装束,糟了,事情有变!
“城下何人?”城头有人问道,却是个女子声音。
“东宫左庶子沈步丘在此,你是何人?”沈步丘道。
林晰云紧紧握住手中的太子令牌,依然不敢相信举兵是会是她的胞兄。为什么?为什么大哥要举兵?本来皇家的力量就嫌不足,还要相互残杀?
“孤乃月华公主,你是受何人所命?敢举兵至此?”林晰云颤声问道。
“臣下受太子命,率三卫入城清君侧,还请四公主打开城门才是。”沈步丘躬身回道。
林晰云手越握越紧,脸色越来越冷峻,太子令牌在她手中卷成一团,然后熔成铜汁,流坠下来,落在城头砖石之上,烧出阵阵青烟。
“孤今受皇命,节制江东三卫,令尔等后退三里扎营,就地待命。”林晰云把调兵文书和令牌扔下城下。
“公主殿下此举,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沈步丘抬头说道,“难道公主要做当朝罪人么?”
“大胆!孤皇命在身,你敢抗命?胆敢欺君罔上,我诛你三族!”林晰云手一抬,龙飞凤舞斜斜下指沈步丘,枪尖红光吞吐。
“既行此事,何惜此身?公主殿下执迷不悟,臣下唯有得罪了,他日再向公主殿下赔罪罢。”沈步丘挥手下令,“江东三卫听令:攻城!”
“射!”一声令下,千箭齐发,有如飞蝗,黑压压的朝城头飞来。
京城内城,朝阳门,刚刚被钟山三卫攻破的朝阳门战迹处处,敌楼塌了一半,里面还在燃烧,从各个箭口里往外冒着烟火,闸门城门破破烂烂散在城门道里,瓮城里外竖插着无数铁箭,城头、城前尽是形状各异的士兵尸体和散碎的车具。
骁骑左卫和骁骑右卫一前一后通过朝阳门,两支军队相互戒备着,进了内城就分道而行,对于不远处正在受钟山三卫攻打的东安门视如未见。
与此同时,正阳门也有不断进行的大军进入,这是来自五军营、神机营、神威营三大营的军队,这三大营进城后,分成成七支队伍向城内各处奔去,同样的,对于不远处被凤台三卫攻打的承天门也是不作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