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签了约战书,回到场上。
羿述身上穿的是襕衫,腰间束了腰带,这时解下挎在腰间的弓箭,放在地上,把襕衫前摆挽到后腰塞好。
当他的手回到身前时已经多了一把带鞘尺半短刀。
与刚才场上的刘光宇相比,羿述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英气。
房寿身形才动,羿述就冲了过去,灵气激荡,刀鞘直冲房寿脸上撞去。
房寿,一剑劈下,剑芒破开飞来的刀鞘向前劈去。
羿述射出刀鞘时,人就已经开始向左边侧身,等房寿长剑劈下来时,他已经斜着身子避过剑芒,反手一刀砍剑身中段。
“咣!”金铁交击,羿述已经近身,房寿的长剑被荡开,连忙退后,顺势收剑回防。
羿述继续前进,反手刀已经换成了正手刀,刀光一闪,划向房寿右肩。
房寿长剑护住右肩,左手一掌打向羿述右肘。
羿述短刀被长剑挡住,跨步转腕,短刀压着长剑划向房寿个来的左手。
房寿收手又退了一步,羿述却是再跨步上前。
房寿一步一退,羿述却是步步紧逼,刀势又急又密,房寿的长剑几度差点封挡不及,更让他头疼的是羿述的步法极之厉害,让房寿走位极是难受。
正凝神封挡,脚下一空,房寿从米高的场地掉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退到了决斗场边缘。
羿述退步抱手道:“房兄,承让了。”
这场决斗由始至终,房寿只出了一剑,甚至可以说是只出了半剑!
房寿脸色通红,抱拳认输道:“羿兄刀法果然厉害,房某佩服。”
“还请房兄遵守诺言。”羿述微笑道。
房寿来到鲁家两小姐面前,冷声说道:“之前的约战收回便是,不过你们父亲干下的好事,总不会有好结果的,走着瞧吧。”
“哈哈哈!羿兄果然不愧为君子堂俊彥,今日就此别过。”张文正转身带着几人走了。
戏看完了,一群吃瓜人也随即散去。
刘光宇和鲁家姐妹过来道谢,羿述放下衣摆,捆好弓箭,摇摇头,说道:“逼房寿收回约战其实没多大用处,也是只能保得两位小姐暂时安全罢了。”
刘光宇问道:“羿兄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羿述道:“房寿不过是天山剑派入门几年的弟子,而鲁小姐你父亲不过是江西清吏司郎中,不是我说话难听,这两个人的事怎么能劳动天山剑派和王林大动干戈?你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保命才是道理。”
“羿兄……”
“刘兄莫急,大家慢慢商议就是。”羿述道,“走,我们回去继续饭宴。刘兄尚能饭否?”
“没问题。”
刘光宇已包扎妥当,只是失血后脸色发白是在所难免的。
楚秀摸出颗下等的生血丹,递给刘光宇,说道:“生血丹,还是有些用的,要不要?”
刘光宇也不疑有他接过就吞了下去,然后笑道:“大宗派弟子就是不一样,丹药多就是方便。”
一群人又往内城走去。
“你不用垂头丧气的,那羿二公子修为比你高,打斗经验也远胜于你,输就输了,日后勤修苦练,赢回来就是了。”老者安慰完房寿,又问张文正道,“张公了,这羿述……”
“羿述,字无虚,右都督二公子,现就学于君子堂,年轻一辈里也算是个人物。”王林答道。
“原来是羿家的人,难怪。”老都点点头道。
“师叔,这羿家很厉害么?”房寿问道。
“是有点厉害,羿家乃是天下第一箭术世家。”老者点点头答道。
“天下第一箭术世家又怎的?神弓都不知丢了多少年了,怕他做什么?”王林笑道,“走,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去,省得看到那些人闹心。”
“房寿,打完了就多多揣摩就是,你还记着胜负干什么?”老者见房寿脸色有些不自然,喝斥道。
房寿应了声是,搓搓手跟了上去。
楚秀一群人回到酒楼重新开宴,刘光宇和鲁大小姐对羿述那是感激不已,鲁二小姐看羿述的眼光更星星闪亮。
楚秀偷偷问了问周呈的事,这才得知,原来周玠一直未娶妻,却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儿子都生下来了。周学士催周玠成婚,周玠推搪多次,后来就干脆在前两年把外室接了回来为妾。这周呈由于从小没怎么管教好,又是外室带来,再加上周玠在周府地位也不咋的,所以这两父子才在周府混成这般模样。
一群人用饭时本来就偏晚,又被房寿打扰,来了两场比斗,所以这顿接风宴吃的时候都不知算午餐还是晚餐。等用过餐后,已近傍晚,刘光宇又受了伤,一伙人约好他日再聚之后,也就散了。
散伙之前,羿述邀三人参加后天的诗会,地点就在大报恩寺。楚秀应是应了,却一肚子纳闷,你一群书生办诗会,邀我个小道士干嘛呢?我作诗不会,偷诗倒还可以。
三人走了一段路,林晰云要回皇宫看望父皇,就分开了。林晰云也是无奈,父母两人分在两处,要看望还得分开来看,又不能厚此薄彼,真是难为。不过她先在皇宫闷了八年,又到衡山闷了八年,再要她回到皇宫里住,那是死活不肯的,相府规矩再多也没皇宫麻烦是不是?
到了周府门口,周呈拍拍脑袋,说道:“哎呀,刚吃过饭就天黑了,晚饭也不用回府吃,要不咱们再出去走走?”
“天都要黑了,还去哪里玩?”楚秀问道。
“天黑了才好玩呢,走,我带你去。”周呈说完跑到门子身边吩咐几句,又回来拉着楚秀快步离开周府。
楚秀心里暗道:这小子真上道,正合我心意。
周呈带着楚秀七拐八拐,到了秦淮河边。华灯初上,这里却是行人如鲫,三五成群,文人武者、高官富商尽皆有之。道旁青楼酒肆都已经开始营业了,门口站着各式迎客之人,纷纷朝路人热情招呼。
“这些就是青楼吧?”楚秀不懂就问,“听说不是好地方。”
“不错,这些就是青楼。”周呈拉着楚秀往前走,笑嘻嘻的道上,“你别听别人胡说,青楼可是好地方,喝酒吟诗,弄花赏月,听琴品曲,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没来过吧?”
这小子这会儿说话都文雅了几分,可见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楚秀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来过。”
“今天我就带你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