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踱步场内,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内心虚荣感瞬间爆棚。
顿了顿。
王鹤停下脚步,略带嘲讽的看着秦竹心,缓缓开口。
“《青柳》”
“灞岸晴来频,相依不胜春,柳絮犹无定,垂丝绊路人!”
此诗落地,场内响起阵阵喝彩。
“好!不愧是王鹤,此诗尚可!”
“嘿嘿嘿~相依不胜春,好一个不胜春呐~”
“不知道秦竹心应对否?”
……
一群文人骚客不禁喜上眉梢,议论纷纷。
王鹤眼眸中更是泛出狡黠,嘴角微翘:“这首《青柳》乃是我在扬州游历时偶然写出,当年曾经被一位大家所赞赏过,今日拿出来让大家鉴赏鉴赏!”
说完后,王鹤又转向秦竹心嘲讽道:“如果秦夫人有才能,自然也可以作诗一首,让我等见识一番!哈哈哈!”
话音落下后,场内再次传出一片哄笑声。
就连王鹤自己都认为,今天的第一场比赛毫无悬念,荣耀只会属于他一人。
然而秦竹心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只淡漠抬头扫视场内。
最终视线定格在王鹤身上,轻启朱唇:“王公子说笑了,今日前来只是观赏,并无意与诸位比试。”
王鹤闻言愣住了:“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怕输给在下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争夺什么名次罢了!”
秦竹心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王鹤脸色铁青:“那倒要请问秦夫人,今日前来,究竟有何事呢?”
“我来跟你有何关系?”秦竹心心生厌恶,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正当王鹤还在咄咄逼人时,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快看!江家少爷竟然写诗了?”
“什么?”
“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会写诗?”
王鹤闻言一愣,随即扭头望去,只见场内已经围拢许多文人雅士。
“哼,装腔作势而已!老的不敢出来,就让小的出来!”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落笔诗成。
一股淡泊清逸之气弥漫整个大堂,令人沉醉其中。
场外文人书生一阵惊叹,纷纷拍手叫绝。
“妙啊!真是妙啊!”
“不愧是江家少爷,这首诗简直堪称佳作!”
“江公子年纪轻轻便取得如此佳作!”
就连秦竹心看到此诗后,秀眉微蹙。
她没想到自己三岁的儿子,居然也懂诗词歌赋!
江羡之一首诗,不但打脸了王鹤,更给秦竹心挣回了面子。
场内一众文人和叶宋两家的人,皆是难以置信的望着这只有三岁的江羡之。
没想到,第一才女生出来的孩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个王大家,不知道我这首诗比起你的如何?”
江羡之小手一背,迈着优哉悠哉的步伐,走到王鹤面前。
“你……你怎么会写诗?”
王鹤满脑袋都是问号,根本理解不了三岁小屁孩的世界。
“我为什么不能会写诗?”
江羡之仰着脑袋瓜子,傲娇的问道。
王鹤脸上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哪里肯承认自己输了。
于是王鹤故技重施:“你这首诗确实不错,但你毕竟太小,根本不可能做的出如此精妙的诗句!”
这首诗都不用大家评判,他自己都知道两首诗差了不少,不过他并未怀疑自己的才华。
叶苍年也是让江羡之眼前一亮,装作波澜不惊,扫视一圈“可有人应战?”
王鹤第一个不服,拱了拱手说道:“叶家主,此诗并非这三岁小孩所作?”
“哦?此话怎讲?”叶苍年目光闪烁。
正当王鹤想要辩解,却被秦竹心打断,秦竹心知道王鹤想要说什么。
“王公子,此诗并非出自我手,话说,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我儿有如此才华!”
“你……”王鹤气急败坏的指着江羡之道:“哼,敢否与我再来一场?”
“好啊!”
江羡之脆生生答应下来。
王鹤顿时露出狰狞笑容,暗道:臭小子,等着吧,老子待会要把你虐的哭爹喊娘!
“那就请江家少爷先来吧。”叶苍年心生不满,不知道王鹤为何与秦竹心过不去。
“随便!”
江羡之再次起身,漫不经心的走到场中。
这一次,他选择秒杀,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留给王鹤。
江羡之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首登高被誉为古今七律第一,乃是无法超越的格律模版。
别说这些半吊子书生,就是秦竹心亲自下场,都不一定能赋出旗鼓相当的诗来。
此诗落地。
楼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愣的望着江羡之,眼眸中满是震惊。
一众温润柔和的秦竹心,也是怔在了座位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鹤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江羡之这个年纪不应该哭着喊着吃糖葫芦嘛,怎么能赋出如此壮志难酬的诗来?
这是何等的穷困潦倒、年老多病、流寓他乡的悲哀之情。
粗略一看,首尾好像“未尝有对”,胸腹好像“无意于对”。仔细玩味,“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
“王鹤,上,打败他!”
“对啊!”
“王鹤,该轮到你了!”
叶苍年顿了顿,早已知道这首诗无人能敌,还是要恶心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唯独江羡之,面带浅笑,双手负背,仿佛刚才吟诵出的不过是一首普通诗句。
“王公子,请!”
王鹤看着江羡之这样,感觉完全不像一个三岁小孩的模样。
“你……”
王鹤有苦说不出,只好低下头说道:“我认输!”
“承让。”
江羡之礼貌的行了个礼,然后退到母亲身边。
“之儿好厉害呀!”
秦竹心激动的将儿子搂进怀里,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皆是幸福。
江羡之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娘亲,我这样了,能不能来年不去学堂?”
“不可以哦,乖乖上学去!”秦竹心捏捏儿子的脸颊。
江羡之顿时小脸一垮,前世上学的噩梦再次袭来。
见所有人不说话,秦竹心抬眸问道:“叶家主,是否还有人比试?”
叶苍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秦夫人,你莫要在此调侃了,你认为他们还有应战的勇气吗?”
“别说他们,老朽都不敢接你这首登高啊!”
“贵公子乃天纵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