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听了陈归说的中京事态,看着陈归关心道,“姐早就猜到会有人来窝窝乡探底细,你不躲躲风头吗,毕竟当日你在刑场也露过面。”
“不了,我先住自己家里,如果有情况我再钻大山去。”陈归摆了摆手拒绝。
“我这身手,谁抓得住我捏。”
见陈归如此乐观心态,刘波又想到陈归身手定然没有,但力气确实大的离谱,便不再担心。
“那我就先走了,我和我娘亲先在南浔的野庄躲一阵子,你好好照顾自己。”
刘波从袖口处取出一块黑布套在脸上,将面目全部遮掩,接着摸索走了几步,就被脚下石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嘶...好痛...”
陈归扶起刘波质疑道,“你这怕是完全看不得清路,我来给你改进一下。”
随后陈归在刘波的黑布上挖了三个洞,上面两个窟窿用于让视野无阻,下面的大洞则是为了保证呼吸顺畅。
刘波将改进后的黑布套在头上,尝试着走了几圈,又对着水缸看了眼自己的模样,觉得此物既遮挡了面貌,又不碍着人行事,竖起大拇指便又夸起陈归。
“归哥大才。”
“还行还行。”
......
待刘波走后,陈归回到了自家小院,依旧是三只小鸭从屋内飞奔相迎。
此次出门明明才过去不过十日,院中的杏树却已全部枯黄,与小鸭的金黄毛色相近,却又显得更加轻盈,一片片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曳。
“都走咯。”
陈归抱着君子鸭坐在池塘边,手在鸭身上下抚摸,又莫名伤感起来。
来这世间就十余年,但已经有了自己的认识,结识的人也不多,不过两手之数,却个个都相诚以待,窝窝乡三字便是这些年的一切。
如今熟人皆离散,虽说是暂时,但也不知何年才能再聚。
除了这中京与洛凤县附近,陈归还从未去过别处,现在这窝窝乡已然没了念想牵挂,想着出去看看,顺便去寻一下那素未谋面名为申妍的友人。
再一想,既然马三娘通知了相关之人逃离,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便再小住几日,带上小鸭们和大虎交流下感情后出发。
......
第一日。
陈归闻鸡鸣而起,三巴掌唤醒了小鸭三兄弟,随后怀里抱着君子鸭,后面跟着牛头人与扁嘴伦,轻车熟路钻进了大山。
一人一虎三鸭围在三味树屋里的木桌推起牌九,大虎卧倒在地方能同陈归共用一张高脚桌,还时不时会因牌局纠纷引起争吵。
“嗷!嗷嗷!”
“嘎嘎。”
陈归则次次以力相压,试图教导他们文明打牌,“别寄吧吵,打牌要有牌品。”
然后从袖口悄悄摸出了一个与桌上一模一样的木牌,替了面前的一张牌,又收回袖口。
“哈哈,胡啦。”
彻夜欢声,直至困意占据大脑,四仰八叉横在了屋内。
第二日,陈归又率先醒来,比昨日多挥出去一巴掌,三只小鸭倒已经习惯,只是大虎嗷嗷叫个不停,自其有意识以来,便独自一虎在大山里居住,也是一纯纯的孤儿,还从来没人打过它,而突然飞来的一巴掌激发了大虎内心的委屈和被叫醒的恼意,竟呜咽哭了起来。
陈归见大虎趴在地上两爪捂着虎眼发出鬼嚎般的声响,走到其身旁说道,“嗷嗷哭,嗷嗷哭,我什么都没干,是你嗷嗷哭!”
“这点小事就哭起来了,一点大哥样子都没有,真正的大哥应该是勇于为小弟们遮风挡雨,什么事情都自己担住的大能者。”
“虎哥,虎哥不哭,站起来!”
大虎一听,原来自己还是大哥,抹着满脸的泪花故作正经站了起来,摆出雄伟姿势仰天咆哮。
“嗷嗷嗷!”颇有百兽之王的风范。
陈归跳至大虎肩头,揉了揉其虎头,喊道,“今日,我们去野炊!”
小鸭们与大虎闻言质疑着叫了起来,“嘎?”
野炊?现在这地儿不就是野外吗。
陈归会心一笑,自顾自挑选起落在地上的树枝,“这大山里哪有江边有意思,咱去抓大江里的大鱼烤着吃!”
“芜湖,走咯。”
抵达江边,陈归挑了处人烟稀少之地,毕竟大虎庞大的身躯对于生人来说还是会引发恐慌。
“看好了。”陈归脱完衣衫手持树杈一头扎进江面。
不过数十息之后,陈归举着树杈冒出头来,树杈上则串着五条还在摆动鱼尾的各类江鱼。
大虎和三小鸭则在岸边为其欢呼,拾起薪柴堆在一起,等待着陈归回来架火。
可等陈归蹲下翻遍衣衫都没找到火石,只好看着柴堆和一旁停止扑腾的死鱼发呆。
大虎见状,张开虎嘴,并拿爪子指了指。
“咋地啦,饿了?还是口腔溃疡了。”陈归问道。
大虎摇头,“嗷嗷。”吸引了陈归与小鸭们的目光,随后朝柴堆开始干呕起来。
“呕!”
一道火束从大虎口腔喷出,瞬间融化了柴堆,只余下些黑色的灰烬,而后触地反弹至空中,犹如一条腾飞的炎龙,逐日而舞。
“啥玩意,你怎么还会喷火?”陈归顿时来了兴趣,扒起虎嘴看个不停。
发现除了温度高了点,和平常没任何区别,随后指着远处的枯枝,示意大虎往那再喷火,“呕!”
属于是指哪打哪,指挥半天,累得大虎都开始疲惫喘气,张嘴也只能吐出点火苗。
这时陈归拿起一根树枝伸在大虎口中的火苗处,正好引燃,丢入柴堆,方才开始烤起鱼来。
“虎哥,辛苦。”
“来吃鱼。”
一个时辰后,柴火附近零零散散尽是些鱼骨,陈归则双手抚摸着肚皮躺在大虎的腹绒里,身旁三只小鸭早已埋头睡着,大虎也窝在地上一吸一呼鼾声震耳。
陈归望向远方天空,秋日当头却不觉热,大雁结队与白云并肩,似乎是北方来客。
雁群里末端的一只小雁为了跟上队伍用力扑打着翅膀,在云层间上上下下并不平稳。
陈归猜测应是雁群飞的过快,雏雁还未长大,速度难以媲美大雁,结果只见那小雁扑打翅膀越发用力,直到一瞬突然变缓,从其身后排出一团液体,在空中拉成一条黑线坠落下来,随后轻松跟上了雁群。
“好家伙,原来是便秘。”
黑线落下的地方,是窝窝乡所属的煤山,陈归疑惑怎么今日这黑漆漆的煤山看着在冒光啊,还五颜六色跟彩虹似的。
于是陈归好奇起身独自前往煤山,没走几步便已抵达。
见山体覆盖了草木,应是许久无人挖采,但五彩光芒更加耀眼,陈归走近欲寻其源头,发现竟是从内部透过山石泥土而照射出来。
绕山一周也未发现有何入口,陈归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凿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