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一个一个来。”
陈归两指夹住万银剑剑把,朝落座的几人比划。
院内小小石桌本就只有四个凳子,在李五进门之后,又来了欲绝和尚、苍云轶二人,再加上樊清心,硬是没给陈归留一个座。
樊清心先行开口,“小女所谈之事无需避讳,也就是问小火神去向,打算当面道谢。”
“额...不知道,下一个!”
见樊清心并无反应,陈归补充道,“我是真不知道。”
“我只是个二院长,又不是他爹,他去哪我怎么知道...”
“那前辈能否联系到小火神呢?比如说传音玉简之类的?”
“没有捏。”
“这个去向贫僧倒是知道,贫僧来晴州之前,在禹州边境有听修士谈论过其事迹。”一旁的欲绝和尚眉目慈祥说道。
“好像是在与观月观的小道长约战。”
“为获观月观传承的资格…”
陈归有些好奇,自言道,“禹州?去哪干嘛,有什么好玩的吗...”
“要不去看看?反正也没事干...说不准大男主旁边机缘多。”
又想到自己的顺风飞升计划,还没找苍雷子商谈过,得过段时间,“算了到时候再说!”
樊清心则自顾自思索,“禹州?正好回宗门顺路。”
“谢道友音讯,小女告辞。”
樊清心走之前还是给陈归拱手致了敬意,做足了晚辈姿态。
陈归挥手送别,转身坐在刚空出的凳上。
“下一个谁来说,赶紧的。”
“施主贫僧先说吧。”
欲绝和尚见桌上几杯茶水已空,从戒中取出一由赤粉蛇皮制成的水袋,往空杯中倒着略带血意的液体。
“这是贫僧珍藏的猴儿酒,其中可是渡劫大妖震地猿的脑花精华,可润百脉,悟意通达。”
“酒袋之皮乃化神精怪,一寸蛇的皮毛,可自热自寒,用来存酒相当合适。”
“正好请各位品鉴。”
李五波澜不惊,举杯轻抿,耳根肉眼可见有些发红,头顶热雾腾升,竟是液化的真气。
“好酒。”
“和尚还能喝酒?”陈归一听这酒如此珍重,连饮几杯,还悄咪咪排掉了其中的酒气,只吸精华。
“哈哈,都是修士,哪还需做传统和尚,贫僧欲绝,绝的也只是色欲。”
“不触色就行。”
欲绝和尚哈哈大笑,又给几人杯中满上。
“大家应该有所耳闻。”
“禹州暗处有一叫作群英会的邪恶帮派,为了修为尽修些淫邪功法,行事随心所欲不择手段,明明都是人族却互相肆意捕杀,扰乱了禹州整个修真界。”
“甚至影响到了凡人正常的生活。”
“我十绝寺多次袭绞群英会都未得手,便是因为群英会中的三大英,个个修为不凡,都掌握一手出神入化的空间神通,来无影去无踪,还可拖带他人一同撤离。”
“十年前,在一次围杀中,群英会设伏反制我等,将此行中带头之人声绝、乐绝就地斩杀,其余人等皆被抽魂折磨。”
“打消了不少人匡扶正义之心,除了我十绝寺再无他人愿对抗群英会,近几年群英会更是发展迅速,会众已经从禹州发散其余各州,基本到处都有邪修的影子。”
陈归配合道,“噢,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欲绝和尚被陈归亢奋的回应打断,话到嘴边忘了要说什么。
“然后呢,找我干啥。”陈归问道。
“贫僧希望施主能去禹州助十绝寺将群英会灭绝。”
“施主此前在台上的表现贫僧看得清楚,能轻松碾压霹雳尊者,修为定然远高我等,愿施主能为我禹州修士谋太平!”
欲绝和尚躬身以请示。
“喂喂,别给我扣帽子啊。”
陈归见状直摆手,几句话听得都想把肚里的酒吐回杯子里。
就知道这死和尚没安好心。
欲绝和尚抬眼瞥了瞥陈归,从戒中又取出一个相同模样的水袋,伸手递出。
“贫僧差点忘了,原来漏了一袋猴儿酒没拿出来。”
不过一息,蛇皮酒袋便从一个储物戒到了另一个储物戒。
“何时动身?!”
“随施主。”
“那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做,弄完就来禹州找你。”
“善。”
欲绝和尚心满意足起身,向李五与苍云轶致辞后躯体开始龟裂。
身躯破碎后化成光点消散,一枚储物戒随即落在地上。
见陈归一脸疑惑,苍云轶解释道。
“此乃十绝寺的身外身功法,佛道身。”
“恁高级?”
陈归拾起储物戒,念头朝戒内探去,空空如也。
好家伙,这死和尚抠抠搜搜的,真就只带两袋猴儿酒啊?
被这般轻松拿下,陈归转变了思维。
这不还剩两人,哥们要狠狠抬价!
“来吧,下一个!”
苍云轶见李五没有说话迹象,便抱拳开口道。
“在下想与二院长切磋过两招。”
武道相比修真早已落魄,苍云轶作为武者很少见到像陈归这般斗法用肉体之力搏杀。
而此前陈归的每一拳,苍云轶都感受到其中的磅礴之力,便认为陈归乃善武之人,乃武道路上不孤的知己!
陈归点头应允,正好来点实战试试万银剑。
苍云轶脱去衣衫,露出健硕的上体,肌肉饱满结实,线条流畅,还有不少新老交错的伤痕,显然是常年淬炼躯体的证明。
“请!”
苍云轶脚尖触地,左右来回轻跳,示意陈归随时可以动手。
陈归运力缓缓御起万银剑,初次驾驶有些不习惯,使得万银剑浮行一颤一颤并不平稳。
“来吧。”
“为何不用武相决,难道是瞧不起在下?”苍云轶大喝,脉力震出,眨眼间一腿就踢在了陈归后背。
陈归身子前飞数丈,还在一心一意操控着万银剑。
“别急,试试新到手的剑呢。”
万银剑慢悠悠在空中浮动,速度还不如慢飞的鸟快。
“收!”陈归无奈将其收回,准备好好应付眼前的武者。
陈归挽袖,穿插着问着苍云轶,“你什么境界?”
“藏养三段。”
“嚯,还真是武者啊,来打来打。”
陈归道力加身,严谨控制着力道,同苍云轶拳脚相交。
苍云轶招式如疾风骤雨,连贯无一丝缝隙,抬手间隐约有密雨之意。
陈归则飞速抵御,时不时硬抗一招,朝苍云轶砸出一拳。
无人御风却爆出阵阵风流,给小院土地打出了一个大坑。
二人身上满是猩红,皆是苍云轶的血液。
“不打了,不愧是书院二院长,阁下这么放水了我都还破不了防,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苍云轶抹掉嘴角鲜血,笑着抱拳道。
“还好。”
“打的尽兴!”
陈归放下衣袖,看着红透的衣角,想着得洗衣服又是心烦。
苍云轶捡起衣衫,扛在肩头,“那我也告辞了。”
“阁下再会。”
陈归挥手致别,“再会。”
苍云轶赤裸的上身沾满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血红色与古铜肤色相互照应,给陈归看得直呼好帅。
“一介武夫就这么帅了...”
“那武道飞升的岂不是帅的拉闸?”
脑中想象到了某个未曾见过的场景。
黑云密布,雷劫降下,一人朝天挥拳碎雷霆,打得无雷可降。
“我超,汇!”
“咳...”李五咳嗽一声打断陈归。
“嗯...你又是何事找我?”
陈归拉下脸来,一脸正色。
“阁下为何冒充书院中人?”
“吾从未听李焱说过还有你这二院长。”
李五眼神如利剑般盯住陈归,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碾向眼前人。
“你再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