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夜里翻墙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玩笑话吗?”
“当然不是。”
他低声说道,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里面流转着无尽的温柔。
因为已经入夜,白倾辞的发髻早已松了下来,如云般的长发被她随意挽在脑后。一身淡色纱制长裙淡雅脱俗,整个人轻灵如水。
申屠司正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与渴望。
待缓过神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纹丝金镯出来,只见花纹中央镶嵌着一块精致的红宝石。
“明日便是你的及笄礼了,这个送给你。”
看着大晚上爬墙过来送礼物的大仙儿,白倾辞实在说不清自己内心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吓更多,一时间有些呆愣,直直地站在那里。
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申屠司正往前走了两步,将她纤细的左手慢慢抬起,纱制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露出白腻如脂的手腕。
白倾辞想要把手抽回来,对方似有所感地握紧她的手,柔声蛊惑道:
“先别动,我怕弄疼你……”
浅浅的红晕滑上了耳尖,白倾辞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幽深的目光。
只听“咔哒”的一声脆响,白倾辞不由地抬起头,看到手镯在对方手里一分为二。
申屠司正小心翼翼地用拆开的手镯触碰白倾辞的手腕,还未等她看清,随着又一下细微的响声,手镯牢固地圈在了她的手腕上。
纹丝金镯好似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不大不小,如果不知道机关根本无法从她的手腕上取下来。
看着她不解地目光,申屠司正慢慢同她解释道:
“这个手镯是我找人特地给你做的,上面还有一些玄妙的机关,关键的时候能保护到你,我来教你怎么用……”
不觉间,夜已渐深,屋外的院落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声。
“娇娇,你还没睡吗?”门外突然传来姚氏的询问声。
隔间小屋的丫鬟闻声也赶紧走了出来,白倾辞夜间不喜身边有人伺候着,所以她早早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白倾辞赶紧熄灭了屋内的烛灯,推开窗扇,说道:
“母亲,我正要睡了,您和父亲也早些休息。”
等到她们消失在视线中,白倾辞长舒一口气,将窗扇重新合上。
屋里黑漆漆的,白倾辞转过身刚迈了一步便撞到一副结实的胸膛上。
许是怕她摔倒,申屠司正毫不犹豫地扶住她,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扣在她的腰侧。
白倾辞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从她的头顶处蔓延开来,好似有一根轻柔的羽毛正在撩拨她的心脏。
“早些休息吧,明日你会是最美丽的姑娘。”
他的声音因为克制变得有些发哑,里面还带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对方离开前,白倾辞感觉到额头上有一下湿热的触感,轻柔地好似自己的错觉一般。
翌日一大清早,姚氏便和丫鬟一同在女儿身边忙活着。
过了一会儿,寿昌王妃走了进来,白倾辞随着母亲同她行了礼。
“诸位接着忙吧,不必这般见外。”
大盛朝高门女子及笄时,会特地请一位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来为她添加服饰,如果所选长辈的地位高一些的话更为及笄礼锦上添花。
姚氏本来想请娘家亲戚过来帮这个忙,没想到寿昌王妃竟主动提出过来帮忙,这让她实在受宠若惊。
寿昌王府比永诚侯府门楣高得多,虽然两府有一些交情,但和他们三房没有半分关系。
是以,姚氏实在没想到寿昌王妃能过来。
看着盛装打扮后的姑娘,寿昌王妃露出惊艳的神情。
以她的阅历自是见过无数美人,但像这般容色绝美且气质脱俗的姑娘,放眼整个京都也是寻不出几个的。
女学簪花会上,白家三房的姑娘惊才绝艳,得到圣上皇后赏识的事情她也早已听闻。
想着儿子一次次地嘱托,寿昌王妃仔细观察着白倾辞,不错过一丝一毫。
她越是观察,越是满意,虽然三房老爷的官位不高,但白姑娘自身完全可以匹配她的儿子,成为寿昌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白倾辞实在不喜欢这种探寻和审视的目光,想起那晚同薛彦北的谈话,她隐约能猜出寿昌王妃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薛彦北却依旧没有放弃。
等到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白倾辞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宾客观礼处。
席间的宾客多数参加过白倾歌的及笄礼,她们之前并未太过注意永诚侯府三房的姑娘。
此时看来,她的容颜气度比起白倾歌来,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及笄过程,她的行为礼仪无半点瑕疵,让人叹为观止。
白倾歌坐在侧席上,听着人群中络绎不绝地赞叹声,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知道了爷爷和父亲的打算,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会坐以待毙,就这般让堂妹进了三皇子府。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由挂上阴狠的笑容。
繁复的及笄礼终于落下帷幕,待宾客陆续离开后,白倾辞回到自己的闺房休息。
“小姐,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茶水,说是有去乏的功效。”
白倾辞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饮了一些后,将杯子放到一旁。
这茶和平日的味道有些不同,估计母亲在里面放了一些药草。姚氏以前就喜欢给原主做一些药膳,所以白倾辞并未多想。
“对了小姐,长明王府的苏小姐过来探望您了,正在前院呢。”
“你为何不早说?咱们过去吧。”
快走到前院的时候,白倾辞隐隐感觉到不对。
“小姐,您怎么不走了?”
白倾辞注视着眼前的丫鬟,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个丫鬟跟了她很多年了,按理说不会骗她。
“我有些不舒服,你去前院同苏小姐打声招呼,让她直接来三房找我。”
说完,白倾辞转身准备返回自己的闺房。
才迈出几步,她便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不由地跌倒在地上。
“小姐摔倒了,你们几个快过来搀扶。”
丫鬟喊了一声后,周围又冒出来几个眼生的丫鬟,除了之前那个,其她都不是三房的仆人。
白倾辞张开嘴,试图通过喊声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即便她用尽了全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看来她们在刚才的茶水中动了手脚。
几人将白倾辞扶到一个厢房里后,赶紧将房门在外面插上。
白倾辞扶着桌子试图站起来时,房门被再次打开,与此同时她看见了申屠承暄那张让她厌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