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迷茫地注视着牵住自己的那只手,若有所思。
白倾辞来到江家老宅时刚开始小心翼翼,后来又对自己极尽讨好,甚至想趁自己醉酒不顾名节生米煮成熟饭。
后来再见面时,她眼中的冷淡和陌生不容作假,本以为她今天会避开自己,没想到此刻她会牵住自己的手。
江行舟知道父母突然双亡,家庭破碎会给人带来重大打击,影响一个人的性格,他也听说过双重或多重人格的存在。
此时他无法断定白倾辞是属于哪种情况,但是想到自己确实喜欢她,而她现在也愿意给予回应,那便足够了。
江行舟温柔地注视着她,他轻轻地将手抽出来又马上回握过去,有力的大手将那只柔嫩的小手包裹其中。
“快走吧,别让奶奶等急了。”白倾辞率先打破这份静谧后,两人慢步走向餐厅。
奶奶早已坐在餐桌前,看见他们相携而来时,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确实希望小辞可以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可之前看见行舟各种躲闪与不耐,便明白自己不能心急。
本以为好事多磨,她要是生前能看见他们订婚就满足了,可眼下这情况,嗯……她自己明年是不是可以抱重孙子了。
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虽然身边各色美女环绕,但是他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
此时看见他牵着小辞的手,目光满是柔情,料定他一定是非常喜欢小辞了。
等二人落座后,奶奶打趣说:“咱们江家老宅很久没办过喜事了,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准备订亲宴了。”
江行舟眼中浮动着柔和的波光,含笑道:“一切听奶奶安排。”
感觉到缠绕在身上的怨念一瞬间又消散了大半,估计过不了多久,越发稀薄的怨念将再也无法左右自己。白倾辞适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轻柔地说:
“奶奶,这些形式不宜过急,我和行舟刚刚交往,还不清楚将来如何,况且,我刚答应宋禅老前辈拜他为师,最近可能会有很多私事要忙。”
奶奶一边惋惜不能将二人的事快点儿定下来,一边又为小辞能拜宋老为师而感到欣慰。
多年后她不在了,就算小辞和行舟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小辞也可凭宋老徒弟的身份闯出一片天地,离开了江家的庇护后,她依旧会过得很好。
“不说你们的事情了,赶紧吃饭吧。”奶奶释然后继续问道:“宋老是否提过拜师宴一类的事?”有了仪式,小辞便会名正言顺的被书画圈接纳,以后的路会更好走些。
“宋老说拜师宴不可废,等他准备好便通知我具体时间,我想趁这几天再画一幅画,作为拜师宴送给老师的礼物。”
“好,好……”奶奶激动的说道:“到时候奶奶也要参加,小辞你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看看谁家还有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姑娘!”
两人开心地聊着天,江行舟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刚才奶奶开玩笑似的提出订婚时,他并不是随心附和,他真的想立刻和倾辞确定下关系并告知亲友。
当倾辞说出订婚不宜过急,他们的关系未来不知如何时,他的心紧张又落寞,他最近总觉得小辞像流沙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毫不留恋地消散。
食不知味地吃完早餐后,江行舟公司有事要忙便离开了,白倾辞和奶奶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倾辞,你和行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老太太我还挺好奇的呢。”
“最近才确定下彼此的感情,决定先相处着看看。”白倾辞淡淡地回答道。
想着女孩子脸皮都薄,况且是小辞这种心思敏感的孩子,男主奶奶就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宅中有个闲置的书房,你要不嫌弃的话,一会儿让他们收拾收拾,专门给你画画用,笔墨纸砚喜欢什么样的就告诉管家,让他给你备出来。”
看着处处为她考虑的老人,白倾辞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报。想着老人的极力撮合,又想到自己将来终会从江家全身而退,不知到时候老人会不会对自己失望至极,白倾辞在心里默默地叹息。
之后的几天,白倾辞除了吃饭,休息,陪奶奶聊天散步,其它时间都呆在书房里画画。
拜师宴定在下月初八,具宋老先生所说,这是他找老朋友算的时间。那天宜收徒,宜嫁娶,总之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白倾辞听后哭笑不得,没想到宋老先生德高望重却是个活络的性子。
距拜师宴还剩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她用心地做幅画外加装裱,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江行舟这些天下班后都会来老宅用饭,奶奶时常打趣他,从前一周,半个月见不到人影,最近天天过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奶奶。
这天傍晚,白倾辞继续在书房里作画,江行舟就在旁边端坐着看着她绘画,从不打扰,两人似乎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屋子的场景到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等白倾辞停止作画,起身时看见江行舟还在这里没有离开时轻柔道:“你工作忙了一天,不用在这里陪我的,应该早点回去休息的。”
“一会儿就回去了,只是陪佳人这么久总该收点儿利息吧。”
说完,他突然凑过去,白倾辞正在疑惑,刚要蹙眉,一个温润的吻印在她的嘴上,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见好就收地离开。
“倾辞,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说罢,他将倾辞紧紧地抱在怀里,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
白倾辞不习惯与人如此地亲近,从这窒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表情有些不虞。
江行舟微笑着伸手为她整理一下微乱的头发,柔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等到了房门口,白倾辞同他说道:“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随后推门走了进去。正当她转身要把房门合上时,本该离开的人用手卡住门,他的阴影笼罩在白倾辞身上。
“倾辞,如果那次醉酒我没有将你推开,我们现在会怎样呢?”低醇的声音在白倾辞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