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白朴见陈广吞吞吐吐的,轻笑道,“我可是听说你们抢了不少老财主,不会没钱吧?”
陈广嘴角抽动,又恢复了以往那有些呆板的表情,他苦笑道:“不瞒朴兄,我们的确打了不少地主老财,他们堆积的财宝真不少,可是,我们运回军营后,那些财宝全都失窃了。”
“失窃了?”
看着白朴那狐疑的眼神,陈广睁着无辜的眼睛:“真的丢了。”
“那被谁偷了?那些士兵们?”
“不是,我们搜查了整片军营,没有发现任何失窃的金银财宝,丢失的库房里,也不见有什么痕迹,那些财宝,就像,”陈广和白朴一样困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
在商业规则里,要债的一般是不会管你什么理由的,总而言之我就是要钱,掏的出来你就有信誉,掏不出来,不好意思,生意没得做,还得找法庭告你。
当然,白朴和陈广这两个反贼也没有任何人能审他俩。
“你们现在欠款是三百七十万两白银,还有两百万两白银的货在路上。”白朴掏出小本本,“此外,商契中约定了大约两千万两白银的其他货物。”
陈广挠挠头,朝大帐外看了眼:“军师,军师!”
“来了!”
粗犷如野牛的声音先至,接着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两米多高,皮肤黝黑,头戴狗皮帽子的壮汉迈步走进。
他看向白朴,露出爽朗笑容,张开有力的双臂:“哈哈哈,大兄嘚!”
白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军师给狠狠地抱进怀里,在那结实的胸大肌上来回摩擦。
白朴挣脱下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懵逼地看着军师:“兄嘚,你东北的?”
“天朝神洲东北省,大兴山脉环绕,龙兴县人,马三军。”军师抱拳。
“哦哦,东北省的,怎么跑到隔了整个天朝神洲的西南省了?”
马三军咧嘴笑:“东北省自从十四年前鬼魅海域一战后,便因诡异海水的渗透而衰落,那里已经不太适合谋生了。”
“原来如此。”白朴对马三军抱拳,“我以后就尊称您为马哥了。”
“哎,好,什么时候打跑了朝廷,我去鹅城坐一坐,天天听陈广给我说鹅城多好多好,一问,他他妈还没去过哩!”马三军大笑。
“好,等马哥来了,我一定好生招待。”白朴微笑。
他对马三军很客气,也很重视,因为以他那铸魂境的修为,无法看穿马三军的实力。
另外,陈广对马三军的眼神很是尊敬。
马三军坐到白朴身边,岔开双腿,说道:“这钱款未及时交付给你还真不是陈广的错,我们从地主老财那里抢来的金银财宝全都失窃了。”
“……带我去看看失窃的仓库吧。”白朴说。
“好。”
三人走出大帐,来到军营中部的临时仓库。
这仓库虽然是临时的,但建设的时候足足有三层防护,木板、铁网、椎刺,且四周设置了八座瞭望台,士兵定期巡逻,可谓密不透风。
寻常小偷绝不可能溜进来。
嘎吱!
大门被推开,露出老鼠看了都流泪的大仓。
地面上干干净净,莫说金银,甚至一颗铜板都没有!
白朴不由道:“真……宽敞!”
马三军和陈广同时心疼了一下。
白朴绕着大仓走了完整的一圈,果真如那二人所说,消失的金银财宝没有留下任何被盗窃的痕迹。
那么多东西,是怎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的?
这真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有没有可能是诡异干的?”白朴回头问。
陈广皱眉:“什么诡异有这样的本事,而且现场没有诡气。”
“有如此手段的诡异,会贪恋人族看重的钱财吗?”马三军摇头说,“它还不如去偷一些熟睡的士兵吃掉。”
白朴蹲在地上,抚摸着一层薄薄的沙土。
不是诡异干的,又能是谁?
有什么目的?
若是往常,白朴可能就起身走了,但内丹和诡气交融的他,手指忽然如触电般颤抖了下。
沙土里,有残存的微弱诡气!
白朴连忙细细感受。
随着神魂的延伸,果然,在地下三四米的地方,诡气的残留开始浓郁起来。
马三军注意到白朴的动作,跑来询问:“是在地下吗?”
“挖开看看!”陈广说。
“不必,你们什么也挖不出来……”白朴冷笑着站起身,“这诡物,不是挖地道进来的。”
“还真是诡物干的?那它怎么进来的?”
“它本身就是泥土。”
军营数十里地外。
乱石林中。
泥淖鬼收拾好了自己富丽堂皇的金银宫殿,化成球形,开心地弹跳着。
几天前,它正外出觅食,忽然嗅到了贵金属的味道,当即找到了一座军营。
军营里人族聚集,还有不少执掌法宝的强者,按照它怂得不能再怂的性格,该直接跑路,可是,那金银的香味太过诱人。
权衡再三后,它决定铤而走险。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它从地下缓缓移动到了仓库,把身体平摊为泥土,缓慢地升起,包裹住所有金银财宝,缩回地下。
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有种水到渠成的顺利感。
现在,是时候享受劳动果实啦!
泥淖鬼滚入金银宫殿,在闪烁着光芒的金银上流下烂泥与污渍。
正在它尽情欢娱时,丝毫没有感应到几百米外一群愤怒无比的大汉。
汉子们全副武装,手持刀枪棍棒,人手一张火焰道符,气势汹汹。
狗日的,居然抢老子们的工资!
跟着起义不就为了一口饭吃吗,人族打来打去,你个诡异敢来凑热闹,还偷钱!
真是皮燕子里插吸管,找屎!
白朴三人跟在队伍后面,马三军有些不确定地问:“这火焰符文真能克制那诡物?”
“我断定那诡物是泥土形态,只要是,被克制得死死的。”白朴自信地说,眼珠一转,“事成之后,我有个小要求。”
“您请说。”
“把钱先给我付了。”
“……”
有求于人,陈广不得不低头:“好,先给您付了。”
“那士兵们的奖赏和饷银?”马三军问。
“抢朝廷的呗。”白朴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