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丹坠入诡气海洋,如鱼游大海。
在天赐之手的抚摸下,诡气不断钻进内丹之中,内丹表面,一道道蜘蛛网一样的黑色裂缝浮现。
白朴感到心脏宛如被大手抓住一样剧痛,捂着胸口闷哼一声从床上滚落在地,目瞪欲裂。
“呃……啊……”
一缕缕黑色诡气从白朴眼眶、耳朵、鼻孔、嘴巴里冒出,白皙的皮肤迅速腐烂黑化,一根根恐怖的倒刺弹起,白朴几乎要化为尸鬼。
砰!
聂倩倩听到动静用力敲门:“局长,局长,你还好吗?”
白朴剧烈颤抖着,极端的痛苦已让他无法内视丹田,他只觉得丹田那里正在撕裂,正在溃烂。
滴答!
黑色的脓血顺着脸颊滴落,白朴那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自己的手上皮肉脱落,露出发黄软化的骨头。
砰。
白朴昏死过去,栽倒在地。
黑雾鬼环绕着白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急的团团转。
门框鬼觉察到了情况的危急,不再把门锁死,而是猛地弹开,放聂倩倩进来。
聂倩倩正在撞门,门突然打开使一个踉跄。
待看清眼前一幕,聂倩倩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接着,冲上前去,看着犹如变异尸鬼的白朴,也不顾白朴会不会抓伤他,扛到背上就往鹅城人民医院跑。
那里有老山羊的徒弟,医术高超。
可白朴的情况显然不是医术能救的。
怒凰鸟看到聂倩倩跑来,飞上去询问情况。
“快送局长到人民医院!”聂倩倩焦急万分,“他中毒了!”
“好!”怒凰鸟连忙伏身,载起白朴。
白朴却弱弱地发出一句话:“去山峰上,魑魅山……”
怒凰鸟一惊:“主人,你本就诡气入体,还去诡气最浓郁的地方?”
“去!”
白朴像是用最后的力气说了最后的一个字。
怒凰鸟展翅飞向魑魅山山巅。
魑魅山横穿鹅城县域,最高峰有三千多米,耸立于云雾之中。
怒凰鸟破空而来,载着白朴安稳落在峰顶。
原本,峰顶有一头巨雕,后来被白朴设计干掉,尸骨就悬挂在山峰上,如今已是森森白骨。
白朴从怒凰鸟背上爬下来,抬起头,淌血的双目死死盯着那轮血月。
血月的光辉倾洒,笼罩白朴全身。
怒凰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白朴身上的异变再度加剧。
然而,血月非但没有使白朴体内的诡气更加猖狂,反而将那诡气压制了下去。
溃烂的皮肤不再渗出诡气,身体各处暗藏的灵气迅速涌出修复着这残破的身躯。
待骨肉长好了些,白朴从乾坤袋中取出大把的疗伤丹药,也不就水,直接咬碎咽下去。
嘎嘣脆的崩裂声里,白朴的七窍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盘腿打坐,调整呼吸。
怒凰鸟正看着,忽然不知道怎么生出一股恐惧感,它惊惶四顾,找不到恐惧感的来源。
等重新转过身,愕然发现,那恐惧感的来源正是眼前的白朴。
隐约间,它看到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的人站在白朴身旁,对着天空伸出大手。
“咳咳!”
白朴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口卡在喉咙里的污血,而后,伸展双臂,朝后仰面倒在地上。
“妈的,差点挂了……”
白朴额头上全是冷汗,迎着夜风,凉丝丝的。
他内视丹田,发现内丹已经和诡气充分融合,在表面上生成一道道扭曲着的黑色波纹。
粗略感知了下,修为已提升至铸魂境中期!
“铸魂境中期,还算不错。”
白朴喘了几口气,休息片刻后坐起来。
他望着晴朗的夜空。
即使有着渗人的血月,白跑还是能看到一些亮闪闪的星星。
“真漂亮……”
都说景随人情,这个词形容现在的白朴九分贴切,还有一分是这景色在现实意义上对白朴来说是挖不尽的宝藏!
常人害怕不已,避之不及的诡异夜空,现在在白朴的眼里,是如此的和谐优美。
原因无他,他成功了!
丹田真的能吸收诡气,并且在天赐之手的撮合下和灵气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现在,他对诡气的控制收放自如。
“不错不错……”诡物图鉴冒出来,事后诸葛亮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
对于这货的尿性,白朴深有体会,懒得和它废话。
在真实的交融过程里,可谓险象环生,白朴每控制天赐之手推动一步都紧盯着。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自己痛到无法内视时,那短短的一分钟里,丹田内,内丹和诡气相互湮灭,白朴全身的经脉都随之紊乱扭曲,离修为尽废只有一步之遥……
省城,云川府。
昔日的繁华已然不见,黑色的宏伟城池四周,披坚执锐的士兵日夜不息地巡逻,城墙之上,气息恐怖的铭文散发出阵阵强大的灵气波动。
云川府,于半月之前戒严。
唳!
一声猛禽的尖鸣,北方天空上,云层被撕裂,一只翼展达十几丈的红羽鹰展翅飞来。
红羽鹰在高考盘旋了几圈后,落在城头之上。
气流席卷,五道身披轻甲的身影跳下。
五人外表各异,壮汉、文弱书生、娇柔女子、老头老太,唯一的共同点是五人的神色都带着一股不言自明的淡淡轻蔑。
显然,派他们来穷乡僻壤西南省围剿农民叛军,他们心生怨气。
钱多来恭候多时,他脱下了四品官服,换上了三品镇远将军甲,虽然那臃肿的身躯披上这甲胄显得滑稽。
“各位大驾光临,我钱多来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钱多来抱拳笑道。
“有失远迎还不赶快迎我等入座?”穿着朴素如贫民的老头怪笑道。
钱多来立刻让开身形,引几人进屋:“早知风道人不拘礼数,快请进,请进!”
五人依次走入落座。
钱多来亲自给五人倒上上好的茶水,对每一人都笑意盈盈。
“来,请各位品尝下我西南省的茶水。”
怪老头风道人直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眯眼享受,任凭茶水顺着嘴角流下。
文弱书生倒是行了茶礼,转了三圈后,轻轻抿了一口。
至于其他三人,都没有动杯,漠然地看着钱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