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骗子!”山鬼怒斥道,“别以为耍了什么障眼法就能吓住我!”
“你不信也无妨。”白朴笑笑,对于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本来是不知道如何对付山鬼的,但收容了之后,相对应的克制之法已全盘呈现!
山鬼,属魔族,与灵族不同,有实体存在,与血月的联系一样紧密。其体型差异极大,小者如蝙蝠如山猴,行动敏捷但脆弱如纸,大者则以山为体,行动迟缓而寿元漫长。
眼前收容的山鬼,明显属于后者。
而对付这种山鬼,刀砍火烧甚至雷霆轰击,都是硬碰硬的笨招,只有触及灵魂,另辟蹊径的攻击方才能快速奏效。
诡物图鉴告诉白朴的克制之法是:翻山镇魂曲!
这是一首旋律奇妙,节奏明快的击缶之乐,没有缶的话,任何钢铁都能充当乐器。
白朴刚刚弹了下巨剑,便是一次测试。
当然,普通人是弹不动这巨剑的,但修士可以。
白朴笑着对山鬼说:“以后,我会派人来取你身上铁石炼制兵器,而你万不得伤人,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魔音贯耳。”
这句话,特别是最后四个字让山鬼心头一跳。
魔音贯耳?
什么意思,不会是镇魂曲吧?
山鬼试探性地讥讽道:“一个铸魂境初期的小娃娃,也敢威胁我?”
白朴冷笑,旋即手指如闪电般敲击巨剑:“来,听听小曲儿!”
叮叮咚咚当当当!
巨剑剑身轻颤,翻山镇魂曲悄然奏响。
山鬼心头大骇,剧痛令他的神魂扭曲。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知道?”
山鬼难以置信。
翻山镇魂曲乃是绝世隐秘,只针对山鬼,极少使用,罕有人知晓,就连积累深厚的西南武天宗都不一定存有,眼前这个少年再怎么富贵,也不该如此巧合地掌握啊。
难道……这少年是当年镇压我的大能之后人?
对,就是这样!
不然他怎知如何给巨剑注入精华,又怎知紫霄神雷符克制我,甚至还知道翻山镇魂曲!
山鬼怨念大增,你大爷的,你死了你后人也来搞我是吧?
白朴忽然收到三万怨气值,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总归是好事,为了对付这货,他可是消耗了不少宝贝。
“还想听吗?”白朴冷笑着问。
“不了不了!”山鬼咬得牙根痒痒,“我服了!”
“嗯,这就对了。”白朴停下奏曲儿,笑眯眯地摸了摸山峰上的石头,“你老老实实呆着就好,现在,把毒土收回吧。”
山鬼很不甘,然而没有什么卵用,忍痛发动了体内阵法。
铁石县城内,百姓们身上的黑灰之色迅速消退,眨眼间点滴不存。
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里,人人都吐出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黑石。
黑石滚落在地,竟像有生命一样伸出细小的手脚在地上爬动,但几秒后便没了动静,黑色消失,变为石灰的苍白灰色,被人一踩化为齑粉。
山鬼精心培育了十几年的“果实”,就这样没了。
伴随着毒土的消解,铁石县城里浓郁的诡气也迅速消融。
那些豪气的大宅子此刻都坍塌成了废墟,可人们站在废墟里,脸上的神情却不复往日的压抑,取而代之的,是阴霾过后,夹杂着茫然的轻松。
“发生什么事情了……”
“山不再向我们走来了!”
“它停在了那里,离县城好近!”
“……”
“妈妈,宅子没了。”一个小男孩指着废墟说。
妇人抱着男孩,摇摇头说道:“那么大,空的慌,累的慌,没了好啊,没了好啊……”
巡夜人被毒土侵蚀得最深,所以,有超过一半的巡夜人在毒土发作后因血脉堵塞而死,幸存下来的一半望着近在咫尺的剑山,恐惧无比。
“我们怎么办?”
“跑吗?”
巡夜人们对视,一时没有主意。
“跑什么?局长死了,朝廷也乱,派不下来人,我们还是这里的主子!”曾砍断农民手臂的那名巡夜人站出来,恶狠狠地说,“局长囤积的钱财被那些刁民抢了很多,我们去抢回来!”
他以为自己会一呼百应,可其他巡夜人呆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正疑惑,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清脆嗓音。
“没想到把你们也给救了。”
他连忙回头,看到了曾被自己拒之门外的书生。
与那日的人畜无害不同,现在的书生提着一把长剑,满脸煞气,眼神冰冷如霜。
但他还是无法感知白朴的修为,随即后退几步,提剑指着白朴喝道:“还敢舞刀弄枪,找死!”
“大哥……”一名巡夜人好心提醒,颤抖着小声说,“人家飞来的。”
“飞来的?”那人一怔儿。
噗!
白朴忽然闪身出现在那人面前,接着,破魂剑毫不犹豫地刺入其胸膛,洞体而过,狠狠一搅。
心脏瞬间破碎,那人口喷鲜血,瞳孔紧缩,软软地倒下:“呃……”
“你对得起这身衣服吗?”
白朴冷淡地说着,将破魂剑拔出。
砰。
尸体倒地,激起些许尘土。
“大人饶命!”
砰砰砰!
其他巡夜人不约而同地跪下,磕头如捣蒜。
白朴懒得看他们,擦干破魂剑血迹,低声喃喃:“可惜,这把剑以后就不是法宝了……"
收容山鬼,诡物图鉴给的奖励是一块玄阶巅峰的镇魔石,上面满是血色纹路,一看就不是摆设。
但白朴现在用不到,好在诸多法宝里还是有几把其他宝剑,凑合着用吧。
白朴朝铁石县城外走去,望着剑山之巅。
那把巨剑是好东西,可惜得用来镇压山鬼。
铁石县城内,劫后余生的人们在庆幸,在废墟里找到还能用的物品,畅想着未来。
白朴牵着大公鸡,背着书筐,悠闲地漫步在大道之上。
摊开地图,下一个县城……桓天县,距离此地三座大山。
“桓天?换天?好霸气的名字……”白朴呢喃,“只记得,这个县,连带着周边的几个县,闭塞贫穷,好像欠朝廷的税都够还上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