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这位正是司马家三公子司马嵘。
他看着白朴疑惑的脸,表情凝重,抿了下嘴唇,说道:“白局长,我们到巡夜局商谈!”
其他人也都惊讶不已,特别是白鹤妖和钢爪鹰,二人心头狠狠地跳了跳。
有个人混进队伍进了鹅城,他们居然没有察觉!
这要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
白鹤妖正要向白朴请罪,忽然看到白朴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就当没有看见司马兄。”
白鹤妖愣了下,抱拳道:“是,局长!”
众人也都会意,纷纷散去。
白朴领着司马嵘来到巡夜局的会客室,把门关上,问道:“司马兄,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还偷偷摸摸的?”
司马嵘叹了口气,沉声说:“白局长,你已经被钱多来下令剥去一切官位俸禄,并且公告天下!”
“哦?”白朴笑了笑,已经猜到了原因,“省城已经收到了钱庸全军覆没的消息?”
“对!”司马嵘倏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说道,“白局长,白兄!西南省钱家军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了!三百亲兵,加上钱庸,全都死在了鹅城外!你是不知道,现在省城已经翻天了!”
“他们不是被诡物袭击而死的吗?”白朴无辜地问。
司马嵘眉头一挑,翻翻白眼:“白兄,无论他们怎么死的,他们死在了鹅城,钱多来就要治你的罪!再说,没有证人啊!”
这句话让白朴火气陡升:“什么?那么多商旅都是人证,我立的碑是物证,实在不行让钱总长派人来验尸嘛!”
司马嵘一时噎住。
他说的证人是钱庸一伙,但他们无一生还。
而从商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钱庸一行人死于诡物,而白朴还尝试救了他们,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看着司马嵘怀疑的眼神,白朴愤怒的哼了声:“哼!我白朴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你知道我那阴极重水耗费了多少钱财吗,就是为了救他们才用掉了!”
“这……可是钱多来对外宣称是你害的他们……”
“公道自在人心!”白朴拍着胸脯,一脸愤懑,“我的良心,日月可鉴!大大的好!”
司马嵘小声问:“若你知道钱庸是带队来搞你的,你也救吗?”
“当然!”
“好吧……”司马嵘看了白朴一眼,准备和盘托出了,“白兄,钱多来已经命钱家军集结三千人,御魔军集结三千人,由铸魂境强者钱无量统一节制,前来讨伐叛逆,也就是你!他们要踏平鹅城!”
“多少人?”白朴眨眨眼。
司马嵘伸出六根手指:“钱家军三千,御魔军三千!合计六千!”
“这么大阵仗?”
“那可不,钱多来已经疯了!”司马嵘摇摇头,凝重地说道,“当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钱多来确实要疯了。
西南省省城,云川府,钱府。
啪!
名贵的青花瓷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钱多来肥硕的身躯抖动着,怒不可遏地盯着眼前站着的一名独眼中年人。
“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出发?”
独眼中年人身着漆黑战甲,抱拳沉稳地说:“回禀总长,至少一个月。”
“为什么?”钱多来怒喝,“钱庸和三百人不明不白死在了鹅城,这是叛乱,是对朝廷赤裸裸的挑衅!你带领御魔军,两天内就得抵达鹅城,剿灭叛贼!”
独眼中年人正是钱无量,西南省御魔军副将,统领御魔军三大营里的青龙营,麾下猛将勇士达数万人。
钱无量对钱多来的愤怒情绪毫无波动,依旧以平稳的语调说:“各方军械粮草调配,以及因抽调三千精兵产生的巡卫变更,都需要协调。”
钱多来抬起手,指着钱无量,压抑着怒气说:“死掉的钱庸,是你的亲侄子!”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小小的鹅城,大动干戈。”钱无量平静地说。
钱多来沉默了。
钱无量并不告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仅余的一只眼眸漆黑而冷酷。
两人在府内对峙了半晌,钱多来忽然开口问:“你要多少?”
钱无量说:“鹅城财富,七成。”
“太多了。”
“手下士兵需要安抚,御魔军中的关系也需要走动。”钱无量说,“我建议你稍安勿躁,鹅城发生了太多意外,我正在好好调查。”
“行,七成就七成!”钱多来妥协了。
他的愤怒大半是装的,本想引钱无量入了脑袋发热的套,可那个家伙还是那样无利不起早,和自己一样唯利是图。
“你调查出什么了?”钱多来问。
钱无量抬手。
门外,亲卫将一封厚厚的公函递给钱多来。
“这么多?”
钱多来打开公函,翻开起来。
“调查主要是针对现任巡夜局局长白朴的。”钱无量冷淡地说着,“从他的家世、性格、修为、关系网等方面着手……”
“白朴父亲是个废物秀才,碰运气分的官位,当时鹅城群魔肆虐,无人敢去,才让他所得!十几年里毫无作为……”
钱多来低声念着。
“白朴一年前继任,实力低微……但一年间,肃清鹅城诡异,修为也提升至至少天元境!”
“在任期间,大力发展工商业,轻徭薄赋,建立收孤院与乡立学校……”
“关系网主要由巡夜人组成,聂倩倩为其代理副局长,一年前加入,关系亲密,怀疑是白朴的贴身侍女……闫桑,幼时同伴,省城御魔学院学生……白贺,黑雄,杨山老……”
“有什么问题吗?”钱多来问钱无量,“你的这些,我也做过一些调查,白朴这个人是很奇怪,不排除他找到了一些隐世高人宝藏的可能。”
“大军要一个月才能开拔,最快也得半个月,”钱无量冷冷地说,“在此之前,我们应该从这里入手。”
“哪里?”
钱多来看到,钱无量的手指在了白朴关系网的调查上。
“一方面,剪除他的羽翼,另一方面,抓到这些人,能够威逼利诱,让他们罗织罪名,你现在对白朴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钱无量说,“现在朝廷局势未稳,你如果再引得大员弹劾,可就麻烦了。”
钱多来深深地看了钱无量一眼:“你考虑得周全。”
“我们钱家在西南省立足也不容易,西南武天宗那边,老祖们很讨厌世俗的麻烦,总不能有一天我们去找他们帮忙吧?”钱无量意味深长地说道,“总长这个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上,无论是家族内,还是省城其他世家,可都觊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