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白朴给司马嵘回了信,称自己将于几日后赶赴省城。
之后,白朴找来麾下各个工厂的“老板”,实际上都是被白朴收容的诡物。
“各个工厂,都生产一批最好的货,明天交到我这里!”
老板们连忙点头:“是是是!”
“局长,您这是?”聂倩倩疑惑发问。
“去省城。”
聂倩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朴。
老板们则面色一变,眼底有惊喜闪过。
“别担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白朴笑道,“你就留守鹅城,看好那些诡物们。”
话音落下,白朴取出一米多长的屠魔刀,交给聂倩倩:“谁不听话,谁想造反,直接砍了,不必犹豫,本来留它们一命就够仁慈了。”
聂倩倩意识到白朴不是开玩笑的,接过屠魔刀,贝齿咬着红唇。
据她和白朴相处的经验来看,白朴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劝是没有用的。
聂倩倩只得用力地点点头。
看着那精光闪闪的屠魔大砍刀,老板们噤若寒蝉,刚刚的惊喜烟消云散。
这屠魔大砍刀斩灭过不少地元境诡物,甚至还杀过一头不听话的天元境诡物!
“此外,加紧兵器生产,力求做到鹅城家家配长刀盾牌和驱魔牌,”白朴嘱咐,“巡夜局的人我一个也不带走,你组织他们在鹅城和边境巡逻,一有情况立刻让三眼乌鸦去省城找我。”
“是……您去多久?”聂倩倩担忧地问。
“五天吧,把该办的事情都给办了。”白朴目光深邃,淡淡地说着。
一天后。
鹅城山口,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驶离了此地。
聂倩倩、黑熊怪、白鹤妖、黑姐以及巡夜局的所有“人”目光白朴离开。
聂倩倩摸了摸腰间的屠魔刀。
这把玄阶高级法宝交到她手里,无疑是莫大的信任。
聂倩倩回头,看着“众人”。
现在,鹅城巡夜局除了她以外,都是诡物了。
一群诡物,为保护人族的城池,即将开始巡边。
“听我命令!”聂倩倩低喝,“所有人各司其职,巡夜局日夜巡守,不得停歇!”
“是!”诡物们齐声呼应……
白朴坐在马车前座,悠闲地走在大道上,看着成排的树木向自己身后跑去。
加了神速符的骏马,速度堪比小汽车,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多后就能抵达省城。
要是骑怒凰会更快,但那样也更危险。
鹅城地界外,大妖群诡潜伏,特别是那深山密林,凶险万分。
此时的白朴化了妆,给自己粘上山羊胡,头戴圆帽,活像个压榨工人的奸商。
很快,出了鹅城地界,大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泥泞土路。
白朴在车上一上一下、晃晃悠悠的,想起了前世坐过的山路公交车。
一路并不平安,白朴第一天便遭遇了四次诡物袭击,虽说都被白朴秒了,但也说明外界的不太平。
而且白朴很清晰地看出来,那密林的瘴气明显浓郁了不少。
“帝星落,诡异兴”的端倪已然显现。
日暮时分,白朴到达了鹅城西北方向的青衫县。
此县之贫穷落后比鹅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白朴一直走到黑都没有看见县城,只好在山里露宿。
放出怒凰鸟四下查看后,找到了一间荒废的破庙。
破庙四周杂草丛生,院墙倒塌,院里有棵老槐树,枝蔓肆意,但都光秃秃的。
白朴把马车停在院里,而后径直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庙门。
嘎吱!
烟尘掉落,庙门大开,露出了一尊没了脑袋的金刚佛神像。
神像上的油彩已脱落,其手持金刚鞭和照妖镜,挺直了身体,面对着日落的方向。
庙内物品横亘,杂乱得很,白朴用灵气扫出一块干净地方,而后铺上携带的草床,又点起几根蜡烛,盘腿坐在了上面。
太阳彻底隐没,夜幕四合。
血月的红光透过庙顶渗进来,白朴眼皮微抬,嘴角掀起细微的弧度。
庙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悉悉率率的声响。
忽然,破庙的窗户抖动了一下,接着,箭矢的寒芒对准了白朴。
“什么人?”
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
“鹅城商旅,朴段雕。”白朴淡然应道,他没有回头,脸上带着笑意。
“朴段雕?”那人嘀咕了一声,接着追问道,“你来自鹅城,当真?”
“当真。”
“好,那你认识鹅城巡夜局局长白朴吗?”
“认识。”
那人从窗户翻了进来,放下了弓箭:“他现在怎么样?”
“好得很,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你的声音好熟悉……”那人疑惑地走近,接着叫道,“我靠,妈的白朴,你耍老子呢?”
白朴笑着转身,看向来人:“呦,这不桑哥嘛?半年不见,这么拉了?”
闫桑细瘦如猴,黑乎乎的小脸上眉毛自然弯曲,略显猥琐,一身粗布衣物,背着弓箭筒,他猛地给了白朴一拳:“鬼!”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省城上学的吗?”白朴问。
闫桑瞪大眼睛:“你问我?还不是因为我的好大儿你小子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老子担心你,才连夜逃学跑回来!我给你说,你是不知道,我那边一个加强营的漂亮妹子等着我呢我都不管……”
白朴翻翻白眼:“我闹了多大动静?”
闫桑随意地盘退坐在地上,歪头看着白朴:“宋湘,宋教头,死在鹅城了!”
“哦……”
“哦?宋湘啊,你知道他在省城有多大关系不?”闫桑激动地伸出指头掰扯,“钱多来,司马家,李家,西南武天宗……”
“都是泛泛之交,”白朴哼了一声,“我猜,这帮人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吧?”
“废话,”闫桑咂嘴,“钱多来亲自迎接那宋湘的衣冠匣,世家大族和豪强们沿街嚎啕,比死了亲妈哭得还狠!”
“做戏呢!”
闫桑顿时皱眉,盯着白朴说:“我说你小子咋满不在乎?得了,你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我再扯也没用!光说这个呢,你干嘛从鹅城跑出来,还扮成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