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活阎王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像悦红绫这样无能啃老的纨绔，听到千花语的名字都腿软。
可是那份自傲又不肯让她服软。
两种极度矛盾的情绪下，悦红绫的选择是扑向悦紫真。
“你这个贱人居然如此坑害自己的姐姐？我和你没完！”
夜珏霜抬脚就将醉酒的悦红绫踹开。
她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就起飞，犹如断线的八爪鱼风筝飞出高台，狠狠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嘭的一声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就连台下守卫的千花语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才是正常情况。
以夜珏霜的武功，悦红绫能伤害到她身边的悦紫真才怪呢！
“绫儿！”
悦相国呼天抢地的跑到长女面前蹲下。
悦红绫疼得脸都白了，趴在地上哭嚎道：
“母相，我要死了，你快给我报仇啊！”
“不是这样的！以王爷的武功，要是真想对大姐下手，她还能说话么？”
悦紫真下意识站出来想要解释。
他担忧的眸子看着下面的悦红绫，心却是自动偏向妻主的。
夜珏霜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搂着他的肩膀看向下面，正与悦相国杀人的视线相对。
“当众侮辱王夫是欺上，掀桌动手是失仪。如此一个目无王法君上的孽障，相国大人若是不会教，本王便替你教教她。”
女人的声音威武霸气，自然尊贵到睥睨苍生。
“红绫和他是亲姐弟，不过是一些家庭矛盾，摄政王又何必连陛下都牵扯进来？你分明就是因为看不惯本相，才心狠手辣对红绫出手。”
悦相国红着眼睛站起身，第一次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悦紫真。
她是真的心寒不已。
果然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
他居然为了妻主，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不顾。
亲姐姐被打得飞下高台，他还能说是妻主手下留情？
难道在他心里，夜珏霜打了红绫，红绫还要感恩戴德的跪谢不成！
“相国此言有理，本王就是看不上你。”
夜珏霜完全不否认的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
眼角余光扫一眼，正在看戏的庄太后和小女帝。
他们父女心里在算计什么，她门儿清。
与悦相国联手？
她不屑。
更不能让悦紫真置身在危险之中，被两头不择手段的饿狼盯上。
“今日借你这不知深浅不成器的女儿敲打你，你最好能好自为之。否则下一次，本王可不敢保证会直接对谁出手。”
“夜珏霜！本相和你势不两立。”
一场宫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小白兔郁郁寡欢全程无言。
自从他把自己交给夜珏霜开始，他就注定背弃家族，辜负母相的养育之恩。
他从不后悔自己当时的果断献身，却是难免心疼愧疚。
夜珏霜犹豫几次都没开口。
她不能给悦紫真任何承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给自己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刃。
……
“悦相国是不是疯了？她竟然查抄了王爷名下的私盐！这些私盐的运输可是走得她镖局，她这是疯起来连自己的生意都端啊！”
“何止啊！我刚收到消息，东北的裘皮库莫名发生大火。眼看着要入冬了，那可是血赚的金山，就这样一夜间没了！”
“听了你们的消息，我觉得自己这九千石粮食被劫，似乎都没必要禀报给王爷了！”
花楼小会，心腹大臣们叽叽喳喳，夜珏霜始终面无表情。
她养着全国半数兵马，最缺不得的就是钱。
悦相国第一招就是毁她收入，可见这一次是真的恨疯了她。
所有人禀报完看向王爷，她才不紧不慢的吩咐道：
“私盐，裘皮，粮食。哪一种都是辛苦钱，你们就没想过一种钱生钱，却又不会被人劫胡的生意？”
“请王爷赐教。”
所有大人都懵了。
“很简单，庞氏骗局！”
“不过有一条，那就是年收入百两以下的普通人，不得参与此局。”
凤京贵族生活奢靡，也是时候出点血，为国家做点事了。
计划虽已经成型，可是能为她做局的人却成了难事。
看着这些也就适合在朝堂上明着吵架的妇女们，夜珏霜揉了揉眉心，挥手让人把无瑕子给招来。
“所谓的庞氏骗局，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空手套白狼。简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的投资。懂了吗？”
“敢问王爷，你想过连锁反应吗？”
无瑕子果然是各中高手，真真是一点就透。
“你是怕到时候全凤京的贵族联合起来对付你的钦天监？”
夜珏霜笑了。
无瑕子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那张清雅绝伦仿若谪仙的脸上露出两分苦笑。
他选择跟着摄政王，可不是为了自取灭亡的。
“那些好高骛远的纨绔，哪个人背后没有任人摆布的把柄？本王扶持你的钦天监，不是为了让人杀鸡取卵的。”
“无瑕子遵王命。”
……
夜珏霜酉时去到桃颐殿，就看到烛火半息，小白兔披散着长发安静睡在床里，便轻声退出来询问画扇。
“王夫不舒服吗？”
睡得也太早了。
画扇规矩行礼，禀告：
“公子今日胃口不好，也就晚膳时喝了些白粥。之后便说疲倦，已经睡熟半个时辰。”
夜珏霜点头离去，去书房继续办公。
把谁放到悦紫真的位置都是两难，他心情不好食欲不振是正常的。
她也没有多想。
“主子，宫内无异动。”
千花语在午夜从窗口飘进来，照例汇报工作。
夜珏霜诧异的抬头看一眼，峭俊冷冽的少年。
“小女帝在干什么？”
“巳时三刻下朝用午膳，午时在御书房办公至申时二刻，用完晚膳后去后宫给庄太后请安。酉时离开后宫落锁，回御书房继续读书写字。”
完全挑不出毛病的正常女帝一日工作。
就是因为太过正常才不正常。
天坛失败，凤临朝心灰意冷是正常的。
可是这都过去快一个月，她居然没有反击？
“小女帝真是太闲了，给她安排两场刺杀训练训练。”
夜珏霜冷笑一声，安排一出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