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潮水在提醒九飖,身后大批的虾兵蟹将在追杀她。
感知到敖沁宁消亡的龙主敖亢,率先向九飖杀来,他是北海之主,水中于他就是如履平地。
九飖费了好大劲才游出一段水路,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就会被虾兵包围。
敖亢若再和俞宿庭联手,那她根本打不过啊!
握紧手中的海神内丹,九飖心一横,即是海神的内丹,那就是海中最强之物,先吞下肚,躲开追杀再说。
“咕噜~”
虽身体是青莲真身一部分,也算是水中之物,应该不惧海神内丹之寒,可九飖的元神不是水之性。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仙骨被埋在莲花池青泥里的缘故,她惧怕阴暗寒湿之物。
内丹入腹,只是念头一动,竟就游出数里之远,心念北礁废墟殿,九飖闭眼睁眼间就到了废墟殿附近。
内丹虽有极强之能,但是代价太大,九飖的身体直接被冻僵,成了一座冰雕,只能缓慢的挪动四肢。
右掌运积仙力护住乾坤袋,可千万别把狐殊和白团团给冻坏了啊!
吃力的挪到一处安全的废墟洞,躲藏起来,九飖便已耗尽全身热气。
在她闭眼陷入昏睡前,捏出隐身诀掩去自己的气息,又释放出数只用灵力聚成的信鱼,向海底四处飞去,寻找司席的身影。
蛟龙裹护着小仙童,被汹涌的海水拍压进海底的泥土里,方钻出头,又被鲛鲨围攻,巨尾狂扫数回,便将鲛鲨杀的七零八落。
小仙童看的直拍手叫好。
正要去寻九飖时,一股强悍的倒吸暗流,竟将蛟龙之躯,拖进漩涡中,不给一丝反抗的余地。
也不知漩涡到底有多深,司席只知道他的妖气被压制,被迫变回人形,抱紧小仙童,用自己的身躯,防御漩涡中暗藏的危机。
最终二人被甩晕过去,靠着小仙童身上的砂衣,捆绑在一起,没有失散。
司席睁开眼时,一条巨型海龙正盘踞在上头,张牙舞爪的对着他,凶悍之态似乎下一刻,就会把周遭一切吞进腹中。
司席横眉警惕,没有感受到对方一丝灵气,聚神看清,才发现,那是一条石雕巨龙!
松了口气,躯体的伤痛蔓延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转头查看了小娃子,幸好,只是脸上有一两道浅浅的刮伤。
司席屈膝撑站起身,环视一圈,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破旧的殿堂里,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全貌,但正前方,一尊高大的人形雕像,泛着微光,吸引他上前查看。
一番探查,四周没有危险,司席才抱起小仙童,向雕像靠近。
一丈来高的人像,发出莹莹微光,面部端庄慈祥,双目炯炯有神。
司席抬头望着,总觉得在何处见过,一时想不起,见石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石像的右臂还被砍去,殿堂里也是杂乱无章。
他得离开这里,去找飖儿!
刚转身跨离一步,反被拉回两步,司席回视石像,并无变化,于是又跨出一步,这次直接被石像吸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小仙童被晃醒,“司席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石像好像有人在操控,这里很诡异,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快用灵符寻找飖儿在何处!”
司席说完,反手对着石像胸腹就是一掌,一连三掌,仍然无法脱开石像的吸附。
小仙童扔出好几张灵符,竖指闭目,总在要感知到九飖所处之处时,灵符就失去感应。
“司席哥哥,九飖姐姐好像被什么困住了,我感应不到她!”
小仙童急得哭腔都出来,转身向司席求助时,看到石像的面部正在开裂,从中射出万道萤光。
掉落的石块砸落到司席身上,他忙把小娃子护在怀中,双脚拼命向后蹬去,终于在石像坍塌之前,飞离石堆,没有被埋在里头。
“吼~吼~”
头顶的石雕巨龙,双目射出精光,灼烧了二人的衣裳。
“这火不像是海族有的,这是仙界的火!快躲开!”小仙童大声提醒司席。
仙火向石堆射去,石堆上的萤光霎时间燃起,照亮了整座殿堂。
二人才看清,殿堂里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
“啊—!”小仙童尖叫着蹿进司席怀里,不敢看白骨反射出的阴森可怖。
在废墟殿远处搜寻九飖的敖亢,听到了石龙的吟声,双手背后,一道残影飞过,敖亢已到了废墟殿内。
殿中,司席已带着小仙童躲到暗处,掩去气息。
俞宿庭从龙宫赶来时,敖亢正在修复石像,要将仙火淬炼过的萤光封印进石身。
“敖亢,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竟敢将供奉给仙尊的沧海灵气独吞!”
判笔甩墨而出,唤醒头上的石龙,那是他命仙匠在海神殿雕刻出的镇海石龙!
又在龙眼里放入从仙界熔炉里窃取来的熔炉天火!
为的就是要北海永生永世向夜胄仙尊供奉沧海灵气!
“狱法大人误会了,小的哪敢干这等蠢事,是小的怕沧海灵气散落海里,先将它们封印起来,而且,此时也不宜移动,还请狱法大人等两天,小的去寻合适的容器啊!”
敖亢迈这小步,恭敬的对俞宿庭点头哈腰。
“之前用的那些容器,没一个好用的,一出海面就会出现裂缝,使得送到狱法山时,沧海灵气都漏了不少!小的知晓夜胄仙尊现在急需沧海灵气,小的真的是肝脑涂地的在找,找最好的容器和补品上供给二位大人啊!”
俞宿庭细目对视着敖亢,未探得他的异心,才收起判笔,上前查看石像中的沧海灵气。
“石像为何坍塌?”
“这石像已过三四千年,来回藏送灵气,海底又时常有海震,坍塌也是在情理之中,请狱法大人放心,小的立马着人修复!”
敖亢在俞宿庭的身后,拳头里流着愤怒的龙血。
熔炉天火还在燃烧,只有等它熄灭了,纯粹的沧海灵气才能炼成,供仙尊吸纳。
“快点找到上好容器,本座可没闲工夫待在这荒凉之地!”
俞宿庭黑着脸,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