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们现在的劫数是不是地上这个小炉子?”
蒙曈瞧见地上用禁咒压制的画仙窑炉,蹲下细看,没什么特别的啊。
“大师,我家大主上带着司席兄弟去哪儿,出什么大事了?”
“司施主龙脊受伤,生命垂危,九飖带他去南阙宗,这是画仙窑炉,我们现在需毁了它,但必须先净化困在里面的仙魂和兽魂,破解之法,在这满墙书卷之中!”
要翻看满墙的书卷?蒙曈觉得自己还是出去处理俘虏,控制奂蛊泥潭比较在行!
“此等大事只能有劳大师了,大师安心在这查找,我派兵保护大师安全!外面那几头南域大妖蠢蠢欲动想独吞这块灵土,我得出去镇压啊!”
蒙曈拱手退出金色泥潭,找狐王叔商议镇压大妖之事。
一番商讨,蒙曈就准备出去部署兵力,狐卿曼扶着柱撑起身,“你等等,扶我去见见寂尘大师!”
“王叔要见大师做什么?”蒙曈皱眉疑问,迟疑的回身扶住,忽灵光一闪,苦脸哀伤。
“莫、莫不是王叔看破红尘要随大师出家不成?天呐~叔啊,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家主上,让他一个妖独自承受妖族大业啊!主上那么软弱,你怎么忍心他一个妖受那样的苦?他还要追随大主上啊,太难了~叔啊,你别这么狠心,好不好——!”
哭嚎的鸟头被王叔狠狠的拍了一掌,这傻鸟脑瓜子里天天想什么,难怪会被侄儿嫌弃。
“蠢鸟,闭嘴,老子我还要娶妻呢!”
“都这么大岁数了,娶个鬼啊!”
嘴一顺就溜出大不敬的话,气的王叔都快七窍生烟,又奈何不了这鸟妖。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寂尘在一堆书卷中还没理出头绪来,见蒙曈去而复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哪料狐王叔出口就是,“大师,能帮我算算我的命定所爱现在何处?”
果真是同一窝出来的狐狸啊!
陪来的蒙曈单手握脸,侧过身都不敢细瞧大师的神情,王叔啊,人家是和尚,不是法师,也不是算命的啊!
“施主,恕贫僧无能为力!”
“连在哪个方位都算不出来吗?”不死心的狐卿曼追问。
…
……
寂尘看了狐卿曼好一会儿,平静的双眸渐渐显露出悲悯,被看的狐王叔吓得后退了一步。
“大师,别这样看我一个凡夫俗子,看的我心慌,是我鲁莽了,叨扰了!”
转身就要离去的狐卿曼,被寂尘一声“阿弥陀佛”的法号顿住了脚。
“贫僧会看相,狐施主只有此生,没有来世。所求不得,所困在南,奈何桥边,魂散缘尽!”
听得预言的狐王叔,呆滞了许久,勉强扯起嘴角,“在南是吧,去更南边就能找到她是吗?一定要在魂散之前找到她,今生就够了!多谢大师指点。”
走出几步,似响想起什么,转身对满面愁云的蒙曈嘱咐:“蒙曈,记得替我跟殊儿说一声,以后就不要找我了!你也要多叮嘱他,要常回去看看…”
“王叔,叔~你别信和尚瞎说,我们是妖,不信佛的——”蒙曈大声劝诫的向上飞去,想要拦下狐王叔。
“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小声囔了句,埋头翻书,“不想和你们这些妖打交道!哼~”
飞出泥潭的蒙曈,只看到狐卿曼远去的背影,明明受伤那么弱,一听到女鬼在哪,就不要命的赶过去,都是疯癫的狐狸。
还是自己先把手头上的大事处理好要紧,给主上传讯,让他自己决定吧。
在空中画了加妖禁的术语,交给小妖兵,让其穿过南咤峡谷带回妖王殿。
又将各大妖的营地巡逻了一番,夜深时分,蒙曈才得以片刻的休憩,这妖王亲侍的差事,一点都不好当啊!
同样漆黑空寂的狱法山,因为山神再次受伤的缘故,整座仙山压抑的没有一个仙侍敢发出声响。
大殿里的光忽明忽暗,殿的上空飘着数不清的画,一卷卷铺张着,一样的脸,一样的笑,一样的眼眸里是高高在上的俯视。
闪烁不明的光,照在画上,如同吃人的魅,吸干了俞宿庭的精气。
“啊啊——”
压抑的怒吼声中,撕碎了身上的仙袍,随手抓过俯趴在地的女仙侍,扯过空中画像的脸,压印在女侍面上,瞬间画上的脸,活了起来。
挥出仙力,在大殿上布起结界,没有人听得到看得见里面发生了什么,被覆脸的女仙侍五感尽闭,所以,她听不到山神深情的呢喃,“夜儿,我的夜儿~”
如丧失人性的野兽…
……
………
一声低吼之后,俞宿庭意犹未尽的看着那张假脸,还不忘用兰花指缠绕她的发丝,眸里深情浓烈。
低声诉说着无人倾听的情意…
片刻之后,所有情意一扫而光,扼住半死小仙的细脖,俞宿庭张口榨取了她全部的仙气,最后只剩一副干瘪的躯体,一掌击出,成了仙尘,吹落到大殿的角落里。
山神的鸿衣再次披在身上,他又是那个仙姿飘飘的狱法山山神。
“仙尊驾临,万物~避~!”
山神殿外的高唱,差点惊飞俞宿庭的三魂七魄,回过神来,拼了命的挥散大殿内的污浊之气,又启明灯,方恢复了山神殿的气派。
手持仙灯的仙娥,分侍两旁,所到之处,浮光跃金,没有一丝晦暗。
俞宿庭立在殿外,双膝跪地,“狱法山山神俞宿庭,跪迎尊上驾临!”
千百年来,夜胄仙尊从未来过狱法山,只有他上赶着去金顙宫份,他日复夜重的祈盼尊上能来自己的狱法山瞧瞧,看看他对尊上是怎样的忠诚不渝。
今日尊上来了,可大殿上刚发生那样的事,无论如何驱散,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又怎能逃的过尊上的法眼。
是以此时的俞宿庭六神无主,慌乱不堪,他怕自己肮脏的举止污了无上仙尊的眼。
鲛人裙裳,轻移一步,便是流光溢彩,闪入俞宿庭的眼里,也刻入他的心里,可他不敢抬头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