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上。
周宴琛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面无表情地撩开中控上手机屏幕,拨了个电话出去给还在乐娱的助理。
他开了免提。
对话声清晰的响起在车厢里。
“安排公关撤热搜。”
“片场人都敲打一下,乱说话的,揪几个出来,让他们知道下场。”
通话结束。
车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路过一个红绿灯,车子缓缓停下。
周宴琛眼眸扫向副驾驶的女孩子,阮听夏腮帮子绷着,不用看正脸都知道她脸上肯定挂着怒容。
他敛眸开口:“他们已经定性了看见的是事实,退避是没有用的。”
“既然我有让人闭嘴的权力,为什么不去用?”
阮听夏闻言,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他妈真的有病。”
周宴琛桃花眼睨了她,眸底忽然泛起很浅的涟漪,不像恼怒,却像是在笑,“阮听夏,几天不见,学会骂人了。”
气氛忽地停滞。
阮听夏沉下脸,没理会他的话,冷冷地收回视线开口:“放我下车。”
周宴琛眼底的笑意一顿,神色忽地有些晦涩莫名。
他敛眉,没搭理她,也没停下车。
阮听夏再次开口:“我说放我下车,你聋了吗?”
话落,她便抬手去拉身侧的车门。
周宴琛太阳穴突的一跳,车子急刹逼停在一边。
他拉住门把手,盯着她,咬牙开口:“后面有狗仔跟着,你非要上赶着送素材?”
阮听夏愣了下,从倒后镜往后看,果然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鬼鬼祟祟地吊在后面。
不时还有镜头的反光从副驾驶探出来。
周宴琛见她不动了,这才收回手,再次启动车子。
十五分钟后,车子缓缓驶入周氏大厦停车场。
车子还没停稳,阮听夏便迅速解开了安全带,要去拉开车门。
女孩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多在这待上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周宴琛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啪嗒”一声汽车落锁的声音响起。
阮听夏回头去看他,“你干什么?”
周宴琛大手撑在方向盘上,脸色阴沉,“狗仔还在周氏外面,你……”
下车也出不去停车场。
“那我也要下车。”
女孩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周宴琛的脸色一沉,嗓音也跟淬了冰般,“你就这么讨厌跟我待在一起?”
阮听夏正视着车窗外面,没有说话。
但是,周宴琛已经从她掩饰不住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是的,憎恶、恶心。
他扯开唇角,撑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嘴角噙着几缕近乎黯然自嘲的冷笑。
“我跟乔晚退婚了,跟乔氏和钟氏都断了所有合作。”
周氏虽然根基稳健,看似鼎盛。
但在周守安的折腾下,以及这次他强势与乔氏、钟氏的断交,双重打击。
他近一周都几乎没有回过家,忙起来中午连饭都没吃。
胃疼起来时,才恍然反应过来吃饭时间早已过去。
他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下来,棱角锐冷。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后悔过做这个决定。
阮听夏听见他的话,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表情始终淡淡的:“所以?”
他跟乔晚退婚,跟钟一闹翻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周宴琛气笑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偏身过去,抬手掐住她下颌,逼她仰起头与他对视。
阮听夏挣扎不动,只能被迫用厌恶的眼神狠狠剜他。
周宴琛被她的表情狠狠蛰痛,他笑了:“所以?”
他鹰隼般的眼眸渐渐阴鸷,“一样的事,宋季凛做就是深情,我做就是恶心?阮听夏,你就这么双标?”
阮听夏用力挣开了他的手,杏眸逼视着凌声打断他,“对!因为他是我丈夫!”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
“那就永远不要让我知道!”
他从前有多骄傲,现在也不要去委曲求全改变自己。
周宴琛青筋猛地暴起。
阮听夏却不再理会他的反应,快速伸手就要去拿中控上的车钥匙。
宋季凛给她安排的造型师,现在应该在去公馆的路上。
她得赶回去。
周宴琛却快一步收起了中控台的储物柜。
“周宴琛!”
阮听夏气急了,抬手去抢,推搡间却将车钥匙和上面放着的文件袋推倒了在地毯上。
她垂眸去看,视线忽然被里面滑落出来的照片攫住了视线。
她猛地抬头,眸光骤沉,语气里尽是冰冷和质问,“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什么短信?”
周宴琛顺着她视线扫向地面那两张照片,倏忽对上她冷漠厌恶的视线。
阮听夏嗓音沉冷,语气不容置喙,“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周宴琛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他浑身一僵,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阮听夏,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想要得到她,不择手段去破坏他们感情,构陷宋季凛?
阮听夏不置一词,只是提高了音量开口:“让我下车!”
周宴琛没动,沉眸紧紧攫着她,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那把熊熊燃起的妒火,“你着急去哪?”
“等着宋季凛给你补一个求婚仪式?”
阮听夏盯着他没应。
周宴琛却还是被她反应激怒了。
昨天他还在想,不要让阮听夏知道宋季凛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再给她造成伤害。
而此刻,他看着她,唇角扬起讥讽:“阮听夏,我承认我犯了错。那宋季凛呢?他就是干净的吗?”
“你想过他为什么打方彬吗?为什么着急着逼他出国?”
阮听夏身体一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就去捡地上的车钥匙,解锁了车门。
“关你屁事!”
她忙慌忙乱地要下车。
周宴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去逃避,“因为你一直找不到的日记是他藏起来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清楚地知道你每个愿望,让你感动,一步步攻陷你的心防。”
“他这种不光彩的偷窃者,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承认吧,阮听夏。你爱的根本都是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