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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night酒吧。
周宴琛到时,包厢里的气氛已然相当热烈。
钟一几人东倒西歪地喝成一片,手还不安分地搂着打扮妖娆的女人,在低语着什么。
引得女人一阵娇羞的笑。
包厢的每个角落,都斥满了纸醉金迷的萎靡和暧昧。
周宴琛着深灰色的熨衬西服,身型颀长挺拔,自带着矜贵气场,进门那一刻就把在场女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眼眸里发出跃跃欲试的光。
钟一喝得醉醺醺的,随手松开身侧的女人,嬉笑着开口:“琛哥一来,就把女人的魂都勾走咯~”
周宴琛没看女人一眼,长腿迈开,松散随意地落坐在一侧没人的沙发上。
钟一身侧的女人反应过来,调笑着凑过去给钟一倒酒,“钟少,人家哪有~”
钟一笑得流里流气的,“也是,琛哥可看不上你这样的。”
周宴琛指骨间夹了一支燃起香烟搭在沙发把手上,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表盘繁复精致。
香烟明灭,他终于眼眸很淡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话。
钟一也不恼,还是嬉皮笑脸的,暧昧地开口:“琛哥喜欢纯一点的。”
像阮听夏那样的。
他话落,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女孩子慢慢地抬起头,眸光闪烁地看向独坐沙发上的英俊男人。
周宴琛皱了下眉头,这才注意到这屋里还有个人。
他桃花眼掀开,深邃的眼眸看向了那个明显局促的女孩子。
接触到她明亮的眼眸,他眸光一顿。
他抿了口酒,开口时嗓音含了沙般:“你过来。”
那女孩子意识到他在喊自己,受宠若惊地起来。
坐到周宴琛身边,手微颤地给他倒酒。
周宴琛修长手指挡住了杯口,“不用,你坐着就行。”
女孩嗫嚅,嗓音颤抖:“好、好的,周总。”
周宴琛闻声侧眸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被他看得心慌,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却没想到他只是嗓音淡淡地说了句:“你的眼睛很漂亮。”
跟阮听夏一样,是弧形圆润的杏眸,不过阮听夏的眼睛更纯粹夺目。
女孩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小明星,今天被经纪人喊过来陪着喝酒,心里慌得要死。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这样温柔的人。
她紧张的情绪都消减了几分:“谢…谢周总夸奖。”
钟一见状,笑得更开了。
“我就知道琛哥喜欢这种类型。”
最近圈里有传言说周宴琛要跟乔晚退婚。
好几个跟乔氏的项目都搁置了。
加上那天周宴琛维护阮听夏的微博。
他这种风月场上浪荡惯的人,一眼就知道周宴琛要退婚是为什么了。
不过现在看来,周宴琛不过是喜欢阮听夏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罢了。
钟一的弟弟钟二这时也摇摇晃晃地加入了聊天,嘻嘻哈哈地跟嗑了似的,“是啊,阮听夏呆子似的,胆子又小,有什么好。琛哥想要这样的女孩子,难道不是一抓一大把?”
“还喜欢写日记哈哈哈……这年头竟然有人写日记。”
钟二打了个酒嗝,继续开口,“不过,她的日记都是关于琛哥你的诶。”
周宴琛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心底咯噔了一下,桃花眼逼向钟二,“你说什么?”
“什么日记?”
眼看着钟二还要继续说,钟一见周宴琛神色不对,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琛哥,他喝醉了~”
“你别听他瞎说,我们哪知道阮听夏的日记啊!”
然而,喝醉的人来了一股蛮劲儿,把他手扯了下来,“哥!我哪有乱说。”
他嗤笑着开口:“阮听夏的日记,我们一起看的啊?什么想琛哥带她去看烟花,夹娃娃想要皮……卡丘?以为自己是小公主呢~”
“还拍下来了发在群里了,不记得了吗?”
这句话一出,周宴琛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浑身戾气暴起。
钟一倒吸了一口气,上头的酒意瞬间褪去,吓得一骨碌往后退。
这一变故,将身侧的女孩吓得一个激灵。
周宴琛霍然起身,逼近钟一,眼眸狠戾尽显,“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他竟然不知道?
他胸膛被怒气填满,不住地起伏。
钟一见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老实交代,“是……是高二的时候……”
“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本子是日记啊?”
那会儿周宴琛瞧不上阮听夏,他们闲得没事就去捉弄她,反正她也不会有反应。
但那次,推搡间,从她书包里掉出来一个本子。
一向沉默隐忍的女孩子竟然激动起来,惊慌失措地去捡。
一群痞子瞬间就来了兴致,先她一步抢走了那个本子,争夺间把她整个本子都撕开了。
散了满地的纸张,将她那些年所有隐秘的心事都摊开在一群卑劣的坏种面前。
她捡起来那些零散的纸张,再起身时,却发现他们把她的日记本带走了。
钟二酒精上头,根本没看见周宴琛的表情,只觉得他都愿意接受刚刚那个女孩儿,估计根本不在乎阮听夏。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看了就看了,看个日记本有什么大不了……”
却不想,周宴琛凌厉的拳风已经落下。
他眼神阴鸷疯狂,发了狠一样反剪他的手,摁着他的头“砰”一声撞向前面的玻璃桌面。
力道之大似要将他头骨捏碎。
玻璃桌应声碎裂,钟二满嘴血腥,额间流淌出血水。
随着扫落的玻璃杯落地发出闷响。
“啊!”
靡乱包厢安静了一瞬间,惊叫声响起。
本在玩闹的人慌乱作一团,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架。
周宴琛浑身肌肉都因为愤怒而蓄力起伏着。
所以阮听夏高二的时候,才会每次看见他跟钟一他们一起,就远远地跑开。
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能不能不要再和钟一他们一起玩。
忽而,他浑身一顿,他突然想起高二有一天下午,阮听夏哭着来找他:“阿琛,求求你帮我找钟一要回我的本子。”
当时周宴琛不耐烦地拧眉,“丢了就再买一个,周家没给你零花钱?”
当时阮听夏说了什么?
他忘了…
刚刚喝了一点酒,酒意上头,他开始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这时,他身后的女孩子大着胆子上前拉住他的手劝架,“周、周总,别打了。”
周宴琛眼眸猩红,扭头对上那一双带着讨好谄媚的眼睛,浑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颤栗。
猛地反应过来,她不是阮听夏。
那一瞬间,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那天阮听夏在医院跟他对峙的话。
恶心…
她说他跟他的朋友一样恶心。
他又一次,成为了她厌恶、恶心的人。
周宴琛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般,胃里反酸恶心的感觉一阵阵地袭来,眉心突突地疼。
他嗓音阴沉,用力将她的手挥开,“滚开!”
女孩被挥得一个踉跄,完全没想到刚刚还温和的男人,会如此暴戾地对自己,有些呆滞地愣在原地。
周宴琛却没再看她。
眼神阴鸷地盯着钟二,阴森的面容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嗓音一字一顿,“那个本子呢?”
钟二满嘴是血,早就从酒里清醒过来,整个人瑟瑟发抖,“方……方彬!是他拍下来的,本子——”
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忽然想起方彬那天慌慌忙忙说要出国时说的话。
“宋季凛!……是宋季凛拿走了。”
钟二生怕他又动手,连忙求饶地开口:“他……他还威胁方彬出国!琛哥,他肯定是看了嫂子的日记,心虚才逼走方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