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季凛带阮听夏去吃了一家中餐厅。
刚到的时候阮听夏格外的讶异,因为这家餐厅是曾经阮爸爸很喜欢带她来的店。
阮家在阮爸爸去世之前,经济条件还可以。
毕竟是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虽然也是拿工资的阶层,但在帝都这种大城市也算得上是小康。
衣食无忧。
但是阮爸爸去世后,家里失去了经济支柱,阮妈妈相思成疾。
阮爸爸留下的遗产都用来给阮妈妈治病了。
可惜,最后阮妈妈回天乏术。
后来她被带到周家。
寄人篱下的人哪有资格有喜好。
重回故地,阮听夏看着熟悉的招牌,心底有一种微妙的感受。
细想一下,才发现一去经年,再一次回到这里,是和宋季凛。
她湿漉碎亮的杏眸一闪,侧目看向他:“你也爱吃这家?”
宋季凛没错过她眼底的惊喜。
他淡淡地点点头。“嗯。”
“在这庆祝,宋太太觉得可以吗?”
阮听夏小脑袋点的跟啄木鸟似的。
她很喜欢。
或许是因为签约了,又或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
阮听夏一晚上的情绪都很高涨。
点菜的时候狡黠地朝宋季凛竖起一根手指,“阿凛,我能不能喝一点清酒。”
小时候她爸爸不给喝,但是今晚和宋季凛来,她莫名的有种安全感。
宋季凛看着她眼里期许,只好点头。
顶多今晚先不跟她讨礼物了。
但想到阮听夏上次酒吧喝完一杯鸡尾酒的惨烈现场。
宋季凛给她点了兑气泡水的果酒。
阮听夏喝酒不上脸,上脑。
三十分钟后。
她脑袋开始发酵,水润润的眼眸瞄了眼身旁的男人一眼。
宋季凛流畅的下颌线映在吊灯的碎光下,手臂上的腕表闪着凛凛的光。
因为刚刚给她剥完虾,他刚洗完手,在拿着温毛巾擦拭。
她视线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忽然间心热了下。
“阿凛。”
宋季凛偏头:“嗯?”
阮听夏粉唇张了下,“你想要什么礼物?”
他带她到曾经最喜欢的餐厅来,她也想送他一份他想要的礼物。
宋季凛擦手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礼物都可以么?”
阮听夏点头,“不太贵的都行。”
宋季凛“哦”了声,大手搂住她的腰,心底暗暗想着第一份礼物,还是矜持点好。
于是,他黑眸专注地凝视着阮听夏,意味深长地翕合薄唇:“哦,确实不贵。”
简单来说,是不用钱。
阮听夏松了口气,乖巧地点点头,“嗯嗯?你说!”
宋季凛提唇,在她碎亮的眼眸里缓缓开口,“想听宋太太再给我加一遍油。”
“就是那一句……”
阮听夏整个人如遭雷击地愣住,眼眸氲了下,软手一下捂住他还要继续说的嘴。
经过昨晚,她每次一想到这句话,她满脑子都是打折扣马赛克的画面。
要她怎么正正经经地说出来。
阮听夏奶凶地瞪着眼:“不行,换一个。”
随着她靠上来的动作,少女甜橙气息混杂果酒的清香,无形散着撩人的馨香。
宋季凛眼眸微眨,拉下她的手,顺势将人抱进怀里。
女孩儿裙摆下细腻柔软的肌肤压上他西服裤下遒劲有力的大腿,她有一瞬间失重,下意识地抬手环住了他的侧脖。
宋季凛低眸看着怀里的娇软,嗓音又危险又蛊惑,“软软耍流氓,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耍流氓……”
最后三个字被他拖长的尾音染出几分引人遐想的旖旎。
阮听夏身体一僵,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人麻了。
某些被狗啃的记忆突然袭击她。
她润着眼,求饶地看他。
呜呜,狗男人!
宋季凛不为所动。
阮听夏整个人心乱乱的,脑海里好像有根弦在疯狂地拉扯。
“亲亲你,换一个,好不好?阿凛~”她软了嗓音。
晃着他的手,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薄唇。
宋季凛舔了舔被她亲过的薄唇,属于她的少女馥香沾染在他唇齿间,让人想要在这就把她摁进怀里亲。
宋季凛黑眸闪烁,倒是没有再强人所难。
他声线下沉了些:“听说文字工作者表白很浪漫,软软让我感受下?”
“宋太太也跟我表个白?”
他黑眸幽邃,一瞬不瞬地望进她眼里。
阮听夏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专注注视下,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觉得那几个字好像烫嘴一样,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哗”一下支着他的肩膀起身,“我……先上个洗手间~”
宋季凛看着那抹逃也似的纤细身影,缓缓地提起唇角,他老婆怂的时候就爱躲到洗手间。
给她点时间想想怎么表白。
*
阮听夏在厕所平复了会心情,因为喝了些酒,脑袋晕乎乎的。
阮听夏,你可以的,不就是表白吗?!
你们可是在谈恋爱耶!
欧不,那是你名义上的丈夫耶!
这么想着,她磨磨蹭蹭地给自己做完了思想工作。
然而,她刚从洗手间出来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周宴琛靠在包厢外不远处的窗台,指尖衔着烟,明明灭灭的看不清神态。
然而,他眸光微转,看见阮听夏那一刻,猩红的桃花眼倏忽亮了下。
他随手将烟掐灭,步伐极快地迈了过来。
阮听夏往后退了两步,然而身后是洗手台,她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攥住了手臂。
他嗓音浸着酒意沙哑,里面含着毫不掩饰的惊喜,“软软?”
“你怎么在这儿?”
“是秦裕跟你说我在这儿,你特意过来的?”
他刚刚就听秦裕说了,下午在乐娱遇到了阮听夏。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浓郁的酒意侵入,阮听夏难受地皱紧了眉头。
就在此时,周宴琛身后的包厢门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妆容明艳,穿着大胆的女人。
不是乔晚。
对方眼眸看见周宴琛和被他纠缠着握住手臂的阮听夏时,一脸了然地勾勾红唇:“周总还有事忙,那我就先走了。”
周宴琛身体一僵,冷厉地回头,“滚!”
“周宴琛,你放开!”
阮听夏本就有些晕晕的,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反胃得厉害。
她不安地挣扎着。
看着她嫌恶地皱起眉头,周宴琛心底竟然升起一种快意。
她还在意他,她跟宋季凛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气他罢了。
“软软,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跟宋季凛在一起是为了气我对不对?我答应你,处理完这件事情,就跟你结婚好不好?”
他放低了口吻哀求她。
阮听夏被他晃得头疼,饶是脾气再好都已经开始骂脏话了。
“周宴琛,我没误会,就算是误会了,你要解释的人也不是我!我不喜欢你,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周宴琛浑身血液在这一瞬仿佛被冻结了,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像泄洪一般全部奔涌而出。
他浑身腾起戾气,眼眸猩红地掐着她的下巴,“阮听夏,谁准你说走就走?”
“唔,疼……”
阮听夏下颌生疼,杏眸因为疼痛漫出湿意。
周宴琛阴鸷的眼眸盯着她红着眼眶的模样,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幽暗。
下一瞬,他缓缓地低头压了下来。
阮听夏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手脚并用地挣扎,双手扒开他钳制着她下巴的大手,用力至泛白。
“唔”
然而她的力气根本是在蚍蜉撼树。
就在她渐生绝望时,“砰”一声巨响传来。
压制着她的力量骤然脱离。
她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浑身发抖的女孩被人紧紧拥进怀里。
眼眶霎时红了,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宋季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