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换下婚纱后,牵着自家闺蜜的手急冲冲地往观光梯方向离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人!
见不得别人幸福,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一次一次地试图毁掉别人的美好。
沈殷气急。
因为刚刚登上热搜的是,又是泼阮听夏脏水的新闻。
不知道是谁把高中时方彬被宋季凛阻止,没发出来的帖子,发了出去,就连标题都没有改动。
在阮听夏婚礼在即的时候,以一种极度恶劣的方式向准新娘泼脏水。
沈殷根本不用打开评论区,都知道下面会是怎样的恶意。
沈殷气得眼睛都红了,“软软别看,宋总会处理好的,在那之前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听,知道吗?”
然而,她话音刚落,却在商场拐弯处,迎面碰上了此刻最想暴揍一顿的混蛋。
沈殷忽然停住脚步,阮听夏差点撞到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抬眸。
周宴琛站在不远处,一双深沉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阮听夏刚刚知晓消息的时候,心底已经咯噔了一下。
此刻,看见周宴琛,更是不可抑制地抿紧了唇瓣,移开视线。
沈殷气急败坏地把阮听夏拦在身前,“你还有脸出现!你就这么看不得我们软软幸福吗?她从前在你身上受的伤还少吗?!”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放过她啊!”
她一口气骂完,不住地喘息着。
被骂的周宴琛却没去看沈殷,视线径直落在阮听夏身上。
隔了好一会,他才哑声开口,“我能不能单独跟软软说两句?”
阮听夏闻声霍然抬眸,对上周宴琛沉静幽深的眸光。
沈殷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休想!”
这个时间让他们两个单独见面,不就等于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吗?
这么说着,沈殷就拉着阮听夏上了电梯。
却没想到周宴琛执着地一路跟到了地下停车场,她的车前。
沈殷气得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周宴琛却只是看着阮听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晦涩干哑:“这里没有人了。”
阮听夏落在副驾驶把手的手一顿,她吸了口气,看向沈殷,“殷殷,你先上车吧。”
沈殷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阮听夏淡然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只冷冷吐出一句。
“周宴琛,你要是敢乱来,我他妈撞死你!”
随着车门“嘭”地一声合上。
阮听夏和周宴琛站在离沈殷车不远处的空地上,相对而立。
地下停车场刺眼的白炽灯下,阮听夏看清楚了周宴琛的神态。
面容憔悴,说是枯槁也不为过,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阮听夏抿唇,淡声开口:“你想说什么?”
周宴琛指尖微颤,竟有些词穷,“软软,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消息不是我发的。”
阮听夏顿了下,静静开口:“我知道不是你。”
话音落下,周宴琛眼眶倏然猩红地看向她,又控制不住地瞳孔震动着垂下视线。
气氛忽地沉寂了片刻。
或许是明白,这一次之后,他再也不会有立场和机会跟阮听夏这样单独说话。
他嗓音开始发颤,既然她都知道……
“那我呢……”
“我做错了什么…”
“我根本不知道方晴喜欢过我,也不知道你没有喜欢过草莓熊。”
“还有,阻拦你当编剧的事……”
“连我父亲都这样肮脏,我阻止你进娱乐圈,有什么错?”
随着阮听夏跟周宴琛的照片一起上热搜,还有周守安在娱乐圈里包养多个女星的丑闻。
过去,他自私地以为把阮听夏囿于他跟前的一方天地,她就不用直面那些腌脏到呕吐的现实。
却不知道真正的鸟儿无法圈养,总有一天要穿过枝桠,飞上蓝天才能翱翔。
周宴琛眼眶被白炽灯刺得生疼,情绪忽然缓了下来,“我唯一最错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跟乔晚联姻…”
他艰难地停顿,喉头生涩哽咽:“但我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
不要走?
他张了张嘴,却对上阮听夏平静到淡然的视线,那三个字突然梗在喉咙。
阮听夏只是安静地听完他的话,片刻才温声应他:“阿琛哥哥,都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
说完,眼眸淡淡看过周宴琛的面容,转身要提腿离开。
周宴琛忽然浑身不受控制地震动,下意识地开口喊住她:“软软。”
“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阮听夏停住了脚步。
周宴琛眼眸颤抖,喉咙像是被刀割过一样生疼。
他缓了好一会,才嘴唇蠕动地说出话来——
“你有没有……”
“喜欢过我?”
阮听夏身体一顿,明亮的杏眸聚焦到他身上,“你想听真话吗?”
周宴琛没有开口。
她却自顾自地接道:“不记得了。”
已经过去太久了,就像那个日记本,被人撕碎了太久,她已经忘记曾经在上面写过什么。
话落,她看着他,杏眸一如初见般干净:“但是,阿琛哥哥,我没有对烂人心动过。”
阮听夏不再逗留,转身朝着不远处沈殷的车走过去。
周宴琛站在原地,身体遏制不住地如同筛子一样抖动,压抑的呜咽声再也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