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人烟气。
一家六口坐在餐桌前。
爸爸妈妈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嘴角的弧度从妹妹进门前就未曾落下。
“今天咱们这一大家子,隔了这十个月终于是坐在一起了,来我们喝一个。”
妈妈说完把手里的果汁端起来。
我们相视一眼,也纷纷举起杯子,我仰头把这一杯下了肚。
“快吃菜,双双,你可是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菜了,看看味道退步了没有?”
妈妈一脸慈爱的看向妹妹,眼神充满了打量。
我想,是在打量这几个月里,妹妹是长胖了,还是掉秤了?
还是把这几个月未见的面,在这一餐中都看完?
“来尝尝排骨,你以前最喜欢吃了!”
她粗糙的左手拿着筷子,夹了妹妹最爱的红烧排骨。
妹妹见势也端起碗接过。
“知道的妈妈,你也吃。”
我和姐姐纷纷阴阳怪气起来。
“喏,小女儿回来了,只给她夹菜,我们就没有这待遇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小宝贝回来了,咱们啥也不是你说呢姐”
……
妹妹看着我们无奈的笑了。
“你俩正常点行不行?我这第一天回来也就这个待遇。”
爸爸也在一旁看好戏。
“来来来,这是乐乐的。”
妈妈夹了一块清蒸鱼。
姐姐爱吃清蒸鱼。
“来这个是欣欣的。”
妈妈把鱼放在姐姐碗里后,又赶忙夹了一只虾放进我的碗里。
姐夫看着我们闹着,也给姐姐夹了一块鱼。
“都多大了,还跟妹妹们一起闹。”
泳哥虽嘴上这么说,可他上扬的嘴角被我尽收眼底。
“怎么了,我才几岁,我也就二十岁出头而已。”
姐姐一脸不高兴。
“谁跟你一样,一大把年纪。”
这话一出,我们都大笑起来。
“小王也是个孩子,来。”
妈妈见状给泳哥夹了一块清蒸鱼。
其实泳哥比姐姐大不了几岁。
在亲近的关系里,特别是想要长久的关系里,总有一方要退步。
更何况,泳哥,不仅是我们的哥哥,他也是姐姐的哥哥,他更是她往后最坚实的依靠。
所以往往泳哥都宠着我姐姐。
大事小事,乐姐说一不二。
爸爸端着饭碗在一边看热闹。
“进了这个家,你们都是孩子。”
“快趁热吃!”
电磁炉上的汤冒着泡,空气中弥散着饭菜的热气……
几十平米的客厅突然变得拥挤,好像人多以后,家里也暖和了不少。
一边吃边听妹妹吐槽这几个月来她所经历的她说她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们都安安静静的听着。
比如:
她们班的某个女生跟另外一个班的某个男生走的很近,自称双方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没过两天她又跟其他男生走在一起。
前面那个男生放话说要找第二个男生约架……
女生不仅觉得丢人,反而大肆宣扬,引以为傲?
嗯?
可能是我年龄大了?
我不太理解,并且觉得幼稚。
姐姐听后跟泳哥相视一笑。
大概是我们年纪大了,不太懂现在的初中生,是个什么心理。
爸爸妈妈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大概是青春叛逆期吧?
“所以学习可以不好,书可以读不明白,但是一定要做好人。”
得,我又知道,妈妈要上政治课了。
“我从不对你们说什么不允许谈恋爱,当然我也不主张。”
“你们这个时候正值对异性好奇,或许对方的某一个闪光点刚好被你看到,有了心动的感觉。”
“一定要静下心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每做一个决定一定要好好考虑后果。”
……
其实想想,我初中的时候,未曾没有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甚至离谱至极。
我记得我与向颜,莎姐就是认识在那天。
那天是六年级第二学期报名。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
我们三个素未谋面,却在那天狭小的办公室里对上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那分钟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跟他们说话。
“嗨喽,你几年级?”
“六年级。”
我先跟莎姐搭上了话。
向颜看着我们聊天,也参与进来。
“我也是我也是!”
就这样我们变成了所谓的“熟人”。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能跟她们搭上两句,真的给了我极大的安慰。
后来插班进行分班的时候,我跟向颜不仅是同班同学,更变成了同桌。
就是那一次的主动搭话,才造就了我们至今的友谊。
那个时候我们一脸稚嫩,对情感都懵懂无知。
一直到某一天,我听到我的前桌跟我说,她讨厌一个人。
我问她,你讨厌谁。
她说你的同桌。
为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班上有人说李煜喜欢向颜,而我的前桌姬杉也喜欢她,所以,她视向颜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向颜跟我一起,一整天都在讨论数学题。
并没有跟哪个男生有交流,更别说什么亲密动作了?
我不知道流言起自何家?
姬杉还曾放言说如果向颜喜欢李煜,她就召集所有认识的好朋友们,去打她。
还问我如果打起来了我帮谁?
我当时只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为什么对一个女生恶意那么大?为什么遇到点不对自己心意的事儿就要所谓的动武?
为什么同为女生要放言恐吓,不去论证言论是否属实?
后来我悄悄地问向颜,是不是像流言一样,真的喜欢李煜?
向颜一脸无辜。
她说我的姐妹,我周六周天不都跟你一起玩?在学校不也是我们一起讨论数学题写作业?我什么时候跟男生说过话?
就我家那个门禁,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背着你认识其他人?
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李煜是谁,我们才来几天?
谁说不是呢?
这也太离谱了。
我跟她说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向颜叹了口气,她还真吓人。
我说怎么办呢?
我可没答应她站她那队。
向颜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真离谱,别让我知道谁传的,不然我都想锤他!
这件事情过去三年了,我已经忘记了小学同学的名字,可独独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
我的思绪被拉回来。
妈妈的政治课也到了尾声。
总结就一句话——该开花的年纪不要去着急结果,好好做人,低调做事。
这一餐吃的时间很长,长到天都黑了。
姐姐跟泳哥在厨房收拾残局。
我们坐在沙发上。
我跟妹妹讲述着我所遇到的事情。
比如王兰兰,比如褚运。
妹妹皱了皱眉。
“我觉得,可能在王兰兰心里,你可能是她的好朋友了,只是你们都碍于面子,不愿意去给对方道歉,说清楚,全是错过了。”
怎么不是呢?
“至于,你说的褚运嘛,不好说!”
她向我使眼色。
当着父母的面儿给我使眼色?
父母的神情也不太对。
“呃?我的老妹?你在瞎眨什么眼睛?不舒服我给你吹吹?我跟他就是朋友,再说了开学分班了,搞不好以后都不能再见面了。”
“老爸老妈别瞎起哄。”
说着姐姐们也从厨房出来。
“你们在聊什么?”
姐姐看着这奇怪的氛围,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随便聊聊。”
我想转移话题。
“姐我跟你说,就是她有个朋友,是男生,她俩……”
我从来没有觉得岑双的总结能力那么强,毕竟她的语文分数真的没法看。
直到刚刚她三言两语总结了我跟褚运这四个月的友谊。
我才发现,她语文不行可能是有别的原因,比如中的故事她不感兴趣?
姐姐跟泳哥,也向我投来了看好戏的眼神。
“朋友。懂不懂什么叫朋友?”
“嗯~我们懂,朋友嘛!懂的懂的。”
头大了,他们的附和显得我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