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九隔天就带着长着两颗熊猫眼的严冬来到星锐:“严总过来过户的,来个人带他去办事。”
饶新风一看就知道这严冬被裘九给暴打了。
但他心里还有点高兴,这事终于办妥了,要不然管沁问起来,他要还说拖着,那他这印象分可就差了。
裘九看公司里的人把严冬带走,还拿着资料,就跟饶新风说:“你也别觉得没把事干好不好意思,这个严冬不是你们读书人能对付的。”
饶新风就一愣,他倒没觉得不好意思,裘九哪里观察出来的?
“你说这严冬不好对付?我看他这眼睛,好像也不难吧?”
“你以为是我打的?那是他自己打的。”
“嗯?”这下饶新风是真的愣住了。
哪有自己打自己的?
裘九就说:“我一过去,我带着阿龙跟小安,我把我那套在街上滚的衣服给换上了,他一看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我跟他说做人要守诚信,不守诚信呢,我就帮帮他。”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就是饶新风都听出这事没那么简单。
估计是小安跟阿龙摁着严冬说的吧。
“没摁他,就坐在他屋里跟他好好聊天,哪知道他偷偷的报了警,我们还没动手呢,警察就来了。”
裘九想着就笑了声:“然后他就在警察还没到,那警笛还在楼外响的时候,偷偷摸摸给了自己两拳。”
饶新风这时明白了:“等警察进来,他就说你们打的?”
“那可不是吗?我们连毛都没碰他一根,他说这话,就有点欺负人了。”
饶新风就想那一般情况下,警察应该把裘九他们给抓起来才是吧?那他还能回来?还押着严冬过来过户?
“也没什么,那边的警察认识我,说我不是在星锐了吗?我把工作证给他看,他就觉得我也不可能动手,就摇摇头,让我们自己处理走了。然后我就跟他说,我跟赵标是一路人,他要不肯过户,那也行吧,到时我就去一趟银泉。”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严家不是大家族不是人多吗?也就抓着你严家的人,抓一个就弄一个,看到时你怎么办。
严冬当下脸色就变了。
他知道,像裘九这样的人,是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的。
也别以为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严家就是人再多,在银泉再有份量,人脉再强,裘九那要是就三个人,就跟今天一样,那人躲到人堆里,就偷偷摸摸的,那也不好办啊。
这就叫敌在暗我在明,哪有天天防着被人搞的。
一想这也就是八十万,就算放在市场上也就能卖个两百万不到,等于就是亏个一百万的事。
那为了这一百万,就把命给搭上,重点是把家里人的性命也给搭上,这值不值得?
这显然是不值得的事。
就是……严冬觉得吧,管沁一位堂堂的市长大秘,搞出这一出,这未免有点上不得台面了吧?
他也不想想,他在银泉也是挂着什么政协委员的头衔,他不还把韩野军的弟弟给弄伤了吗?
饶新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事是办好了。
但估计在严冬的眼里,这北州啊,管沁这号人物,是比较人格低劣的了。
“我也警告他了,让他别在外面说管秘的坏话……”
“说我什么坏话?”
管沁刚好走过来,裘九就吓得一哆嗦。
这星锐整个公司里,他就怕管沁一个人,饶新风他都不怕的,虽然饶立国宣传部长,市委常委听着很吓人,他也没当回事。
“说啊。”
管沁拉开张椅子坐下,腿就往上一搭,直接搭在饶新风的工位上。
“没什么事,就是那位三和公寓的严总,说是不想过户……”
“于是你就让裘九去弄他?”
“我没,是,我是叫裘科长去……”
“事办好了?”
“公司的人带着严冬去房产交易中心了……”
管沁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眼神冷冷地盯着这两人,也就看了一会儿,这两人都有种背上冒汗的感觉,甚至觉得有点脖子都酸了。
“那我也跟你说,严冬在交易中心直接报警了,说星锐强买强卖,他要跟公安局的局长面对面的谈。”
饶新风和裘九都傻眼了,这叫什么事?还要跟公安局长面对面?
“他还把我也举报了,说我这位市长秘书,坑蒙拐骗,设计害他,想要低价买下三和公寓,再高价卖给星锐。”
管沁似笑非笑的瞧着这两个蠢货。
这种事都办不好,还越搞越糟糕。
饶新风想瞒着把事情解决掉,他就找裘九?裘九那种路子,是能轻易用的?严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不笨。
在那边一闹,人家直接跟银泉政协给联系上了,那边也很生气,说是北州这边竟然敢欺负他们的政协委员。
于是北州的政协也来电话了,一位副主席直接打到管沁的手机上,管沁都弄得有点灰头土脸的。
这下好了,看这场闹剧怎么收场吧。
饶新风和裘九面面相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严冬摆明是咽不下一口气,这才不要老脸了。
毕竟这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嘛。
可是呢,这事要说不对,那饶新风的错就不该在裘九主动说要帮他的时候,没有吭声,等于默认了同意裘九去用他的手段解决问题。
裘九呢,是把刀子,可这回他都没使上劲,就被严冬给耍得团团转。
要不是那出警的警察认识他,当下他都至少要被带走。
再加上他裘九在公安战线的赫赫有声,就是知道他改邪归正,那也得让他喝一壶吧。
这昨晚就别想从派出所出来了。
管沁就瞧着他俩,心想这一个是个莽子,一个呢,本以为年纪不大,可是很稳重的一个人,结果呢,还是输在经验太少了。
严冬那一套嘛,就是欺负饶新风这一类的。
要是跟他谈的是管沁,就算严冬不卖,也不会搞得越来越大,连银泉那边的政协都扯进来的地步吧。
“那,这事还有救吗?”
“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