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新风当夜就跟严冬把合同给签好了,准备第二天就去办过户。
哪想得到严冬第二天早上打电话给饶新风说是暂时不想过户。
饶新风也不好跟管沁汇报,显得自己一点工作能力都没有,就主动去三和公寓找严冬。
严冬坐在房里看电视,看的还是重播的西游记,这本来也没多少台,卫视台一波接一波的上星,那还是几年后的事了。
现在就是有,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好些都是学的港台的,都是一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东西。
也就跟一些行业一样,趁着老百姓的信息滞后的关系,打一个信息差,就像是好些网站,都抄的国外的,原创的现在还几乎没有。
饶新风进来就将买的两盒芋头酥放下,看了眼电视,里面演的应该是三打白骨精,猪八戒还被孙悟空叫着不要乱跑,画了个圈让他跟唐僧沙和尚呆在里面。
孙悟空自己则跑去探路,就是后面的情形,管沁也不大记得了。
“看电视呢,严总。”
严冬不喜欢让人叫他老板,饶新风就叫他严总,他也是三和公寓的总经理嘛。
“啊,饶总来了啊,坐。”
饶新风哪有精神坐,他来就是想在今天把这过户的事给办了,要不然夜长梦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妖娥子。那边军部巷虽然拆迁的人都搬到了纺织厂去了,可那边离市区老实说还有一段路。
虽然军部巷那里很多都是小集体工厂的下岗职工,但是呢,也有一些在市区上班的。
这也不能让人家跑那么远吧?就安排了几辆公交车,这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照顾到。
就听到有些人是有点怨言的了,带头的还是跟赵寒有点关系的那个马面。
可不能让这把火给烧起来,要是马面带头把人都揪上了,这要闹事的话,那多少会有点影响不好啊。
别说传到郑严河的耳朵里了,就是管沁听到了会怎么说?
这都涉及到一些怎么样控制住那些安置的居民的手段的问题。
也不能让裘九上,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个过户的事,严总怎么就不想过了呢?”
严冬就捧着热茶在那笑呵呵地说:“饶总啊,我这公寓啊,也不急着的吧,我还得在这里面住呢,要到下个月才回银泉。”
“那就是卖了,严总想住那还不能住?我就说一声,您住在这里,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饶新风说得很恳切,可严冬就是不动。
那茶就像是烫手似的,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又放下,如此再三,弄得饶新风都皱眉了。
他又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他家里那位叔叔饶部长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有时他也在场,这种事,他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不耐烦要送客嘛。
可饶新风觉得吧,你要不就是想坐地起价,觉得八十万你卖得亏了,要不就是呢,还有别的要求。
“是不是价格上的问题?要是严总觉得这价钱不合适,那我们再商量商量……”
“倒不是钱的事,”严冬倒是开口了,“这钱啊,我有的是,我弄这公寓,一是想照顾老人,二呢,来北州有个落脚的地方,钱不钱的,呵呵,你觉得我缺钱?”
严冬的底细饶新风是听管沁说过的,自然清楚他严家在银泉那可算得上大家族,钱是一点都不缺。
这八十万对严冬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毛毛雨。
但他这态度,就让饶新风不解了。
你既然不缺钱,还想在北州住着,还继续经营这三和公寓,你还跟市府对着干,你这是脑子有毛病了吧?
“那不是钱的事,严总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提,我要能做到我就答应下来,我要没把握,那我就回头问管总……”
严冬笑呵呵地又捧起了茶杯,那里面的茶都快喝完了,他就起身去加热水。
用的还是一个老款的保温瓶,八十年代倒是常见,到两千年后,好些家里都用上了饮水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反正到处都是送水的工人。
这保温瓶,还带内胆的,外面都是印着大红色的牡丹花的,还真就不多见了。
就跟那印着牡丹花的床单一样,以前在供销社还能买得到,后来北州都没供销社了,想找都得跑到郊区或者临近的县城城镇上去。
严冬把茶杯里的水加满,就说:“你们这事做得一点都不地道。”
饶新风就一愣,这事怎么不地道了?
你这三和公寓值个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们按价来收,那有什么不地道的?
不就是做生意,一桩买卖吗?
饶新风也不知道赵寒那事,多少有点管沁在设计的意思。
他更不知道,赵寒要是活下来,十年内北州基本上就是赵寒、裘九再加两人,就这市里四位道上的老大。
那时啊,赵寒这就差一点裘九,差一点徐征而已。
只是啊,这颗罪恶的果实从这时就被管沁给摘了,至于未来会不会再有一个人出现将赵寒给顶替了,那说不好。
毕竟赵寒在管沁前生能发展成那样,跟赵标也有关系。
但赵标已经实实在在的要被判死刑了,赵寒又死了,这赵家兄弟算是完了。
裘九呢,也被管沁收了,还有个徐征嘛,恐怕也得好几年出不来了。
至于徐志中,他一个体制内的乡长,想要再作恶,那管沁一巴掌就能把他拍在地上。
剩下还有一位……管沁琢磨着倒没机会跟他碰上,那位现在还在深城还没回来吧。
这四人可是北州十年后随着地产行业暴利而崛起的四位大佬。
等管沁和徐藏林当时发现不对劲时,想要将他们除掉,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还由于徐家有些人跟这几位有着金钱上的关系,差点都弄不下去了。
“你还不明白吗?赵标根本就不可能几天后就放出来,你们那位管科长是在吓唬我!”
严冬说着气也上来,就沉下脸说:“你们想把三和公寓拿走,没门,你们这不叫做生意,你们这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