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脸都青了，这不是玩人吗？他想要钱的话，他去退票啊，票都在昨晚交给原警官了，原警官这还回头让他来拿票，让他去退票，再把钱拿回来给他。
搞这一手干什么？你想要钱，直接拿那五千块钱不就行了？
“不一样，这票呢，等于是所长捡到的，所长觉得呢，他没时间，也没那么多朋友去看戏。这歌仔戏呢，他还是不感兴趣，毕竟啊，这跟我们北州传统的戏剧不一样。他又不想浪费钱，就让你代劳了。”
这样说呢，也算是有道理，可是呢，赵寒就觉得他被耍了。
原警官微笑说：“你把钱拿回来，下午我就让赵标见你。”
赵寒这才答应。
反正就一天的事，退就退吧，就是那团长可能脸色会不大好看。
人家团长也不是傻子，你昨天买的票，今天早上又拿来票，那不是耍我吗？
赵寒进来的时候，前面还在演戏，可观众呢，比前几天还少，就七个人，在那下面安静的坐着，连那老马都没来。
这让赵寒更是一时开不了口了。
可那五千块钱拿不回来，不能给那位看守所的所长，那就见不了赵标，那就没钱了。
要找别人再借五千，也一时借不到，只能硬着头皮不要脸的去后台找团长。
“你要退票？还一退就是五百张？不行！”
团长脸一沉就要发作，这要不是在外地，在银泉本地的话，他早就把赵寒的腿打折了。
哪有这么搞的，写着全额退票，你就买五百张退五百张？
这不是来让我好看的吗？
“你们说能全额退票，是不是说了不算？”赵寒反正脸也不要了，一下就耍起了混混的本色。
“哟，我说全额退票，那是指的一两张，你这五百张不行……”
“你说不行？那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们剧团也别想好好演了……”
赵寒就要爬到台上去，团长跟另一位小旦就抱住他。
“你他妈想干什么？这里是我们剧团的舞台，你看看这里多少人，你想死了是不是？”
红梅剧团十几号人呢，那几个司机老生什么的，可都是有把子力气的，别的不行，就上来给一巴掌打一拳，那还不行？
“你有种就打老子一下看看，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在军部巷有多大的名声……”
剧团里在后台的人就想揍他，团长把他们一拦，就问道：“你说你是住在军部巷是吧？”
“对，怎么了？ 害怕了？听过老子的名头了？我告诉你老子叫赵寒，赵国的赵，寒冷的寒！”
那团长一下就让人松开他，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赵标是你弟弟是吧？”
“你认识我家老二？”
这回轮到赵寒愣住了。
这可真叫意外中的意外，他这来退票那是为了能够走后门买通看守所的所长，好能见到赵标一面。
哪知道这红梅剧团的团长竟然也认识赵标？
“对，我跟你弟弟算是兄弟，”团长沉吟片刻后说，“票我可以退给你，但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干。”
“什么事？”能退钱就行了，但赵寒对团长说的话也很有兴趣。
“你帮我废一个人。”团长张嘴就让赵寒脸色微变，“就是住在你们北州的，他跟我在银泉起过冲突，他把我弟弟打伤了，现在脸上还有伤疤，这仇我一直想着要报。”
赵寒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伤，怎么起的冲突。
团长就避而不谈：“你知道赵标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老二他一直在帮人做事。”
团长见他说得隐晦，就用手在脖子上拉了下，赵寒点点头，团长才确认他是真的知道。
“他跟我也做过几笔生意，就没到要把人弄死的地步，就把人手脚给剁了。”
赵寒就有点意外，这可是个剧团啊，他一个歌仔戏剧团的团长，有什么必要跟人到断手断脚的地步呢？
“你这就不懂了，这剧团在银泉可是一桩大买卖，我们还继续到对面的岛上表演，可是呢，歌仔戏这一行很讲究地盘。像我们银泉的团，就不能到周围的地方去演出，要硬去的话，那人家就要收钱。这叫码头费。就是拜码头的意思。一般每场演出要收四成，剩下六成才是我们的。”
赵寒愣一下说：“这抽水有点狠了，可是也不算太多吧？”
他是想着这还没五五开呢。
“你以为呢？这演员的开销，路费，置装费那可都是团里出的，他拿走四成，实际上等于拿了六成，这还不多？”
团长说着就沉下脸来：“有些好说话的，拿个一两成，我们就不管了，就是有的地方呢，就不光拿得多，我们想少给一些，他们就派人到舞台到演出的地方捣乱，还直接拿刀拿枪来威胁我们，我们就找到你弟弟，请他帮我们出头。”
难怪……
赵寒心想这团长到北州演出，这边又不用拜码头，也没什么收码头费的吧？
“我们认识的一个岛上的歌仔戏的地方老大，他现在就住在北州，就是他跟我们在银泉起的冲突，把我弟弟给弄伤的。”
赵寒猜想那多半是人家让手下砍伤的了，那脸上有疤那也说得过去。
“你只要帮我把那家伙的手脚给废了，我不光把这五百张票给你退了，我再给你五万。”
赵寒听到价格就怦然心动。
五万这就要一双手一双脚，这价钱可不低啊。
赵寒虽然是个街溜子，也知道北州本地的行情，五千一只手，这是普通的价格，一般五万都能要一条命了。
难怪老二这老接杀人的活儿，原来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按行规，我先给一半，也就是加上退票的钱，我给你三万，等你把那姓严的手脚都废了，活干完了，你回来我再给你剩下的两万五。怎样？”
团长看着赵寒那双发光的眼睛，就知道这事成了。
他听赵标说过，他这哥哥也是个大混子，动起手来不比他要差。
但他不知道，赵标这话就是在帮赵寒长脸，一半都是吹的。
“行，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