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抬头冷冷地扫了眼何链生，低下头就不吭声。
何链生瞧着这别墅，就说：“管秘，这是谁的屋子？”
“你别管，就让你来认个人，到时说不定上法庭，你还得上证人席。”
“这没问题啊，”何链生摊手说，“王龙死得也太冤了，我肯定得帮他报仇。”
老赵把头偏到一边，还是不肯开口。
“你不说话，想做哑巴，那也不是问题，就是啊，到时查到什么，案子全都是你一个人背，纪清灵可不会帮你的忙。”
管沁边吃烧烤边说，瞧这老赵冥顽不灵，这何链生都来了，别的案子不说。
这谋杀王龙总要被坐实了吧？
那谋杀未遂老许呢？那也算是吧。
就这两件案子，就够他坐在牢里过下半生的了，这还想要负隅顽抗？
真以为警察都是病猫吗？
“他不说话，要不要上手段？”何链生搓着手说。
他虽然跟王龙的交情不深，可到底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最重要的是人是死在他跟前的，这老赵还拿话威胁他，他这怎么想着都得报仇不是吗？
“手段？你有什么手段可以上的？”
管沁笑呵呵地问说。
何链生就要去厨房里拿菜刀，管沁连忙喊住他：“行了，他不爱说就别理他，证据都在这里，他手里那刀我看是特制的，肯定就是杀了王龙的那把，那有凶器在这里，你还是人证，他这死刑都跑不了。 ”
“拿死刑吓我？”
老赵这时开口了，张嘴就充满了嘲讽：“我干这种事，我就没想过能活到一百岁……”
“还一百岁，全国能活到一百岁的老人有几个？”
何链生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他就看这老赵不爽，要不是警察在，他早就一巴掌一脚上去了。
“我的意思是，我早就做好了坐牢的打算，就是死刑，我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管沁瞧着他不像是说谎，而且他这种罪犯，进去了也没人敢招惹他，就是在看守所里，那也是食物链的最顶层。
他这样想，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抓他活口的目的那是为了纪清灵和谢泰忠，要不然早让李宾把他带回去了。
要不审出些东西来，那就没必要大费周章。
“你就那么想做纪清灵的狗吗？你死了，纪清灵吃香的喝辣的，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你倒好，就帮他顶着锅？你这背有那么宽吗？”
李宾有些受不了了，张嘴就质问道。
他就没见过有什么忠诚的小弟，要是这家伙也是拿钱办事的话，那更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必须把利害关系跟他分析出来。
“纪清灵他让你来顶缸，那他逍遥自在，你在里面受苦，他在外面玩妹子喝大酒？你就成了他的什么了？替身？”
“听你的口音，你也是北州人吧？不是深城那边的？不是北方的？那你多少有点骨气好吧？还是你有什么软肋被纪清灵拿住了？”
管沁注意到李宾问到这时，老赵的眉毛动了下，就把余磊叫来，让他去查查这老赵的底细。
余磊也是刚回来，他从车牌上查到了那辆奥迪车的车主叫赵标，就住在两条街外的军部巷。
这军部巷的来历说来也怪，人家都是六部，吏户兵礼什么的，他这军部，是一位大人叫军部这个名，在那里住过。
那大人还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这名字倒是留下来了，可跟什么六部没有关系。
“你叫赵标是吧？你老母亲有重病是吧？你杀人是为了赚钱给她治病是吧？”
管沁说的话，让老赵的脸皮子连抽了好几下。
管沁哪是在说什么好话，他完全是对着老赵就在讽刺。
老赵，也就是赵标的老母亲，去年因病过世的，人死的时候，赵标都没回来一趟。
连丧事都是他哥帮着料理完的，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但那病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病，花钱是完全能治得了的，就是拖了有十来年了，但花的钱也不多，花的也都是赵标他哥的钱。
“你懂什么？我，我妈她从小就打我！我这后背上都是她拿火钳给烫伤的。”
管沁一点也不惊讶，也无动于衷，反正就赵标这德性，他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也都是能想象得到的事。
“那你就在外面混，然后一路混到拿钱杀人？”
“哼！”赵标把头一扭。
李宾就看不得他这模样，掐着他脖子把他拧回来。
赵标就使劲不回来，两人就这么扭了一会儿，脖子上的皮都破了，马上就要见血了。
“犟得跟头驴一样是吧？”
管沁冷冷地说：“你不想指证纪清灵也行，我反正手里的证据也够让纪清灵进去的了。就是你就不想帮帮你哥？”
“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赵标愣住了，这还怎么扯到他哥身上了？
“你跟你哥关系应该不错吧？”
这倒是管沁猜的，一般像赵标这种性格，那跟他母亲的关系不好，那跟他哥就说不定关系不错。
“还行吧。”
“那他也进去了呢？”
“你什么意思？”
赵标暴跳如雷，青筋都突出来了。
这个姓管的，难道想把我哥给抓起来。
“你这些年有没有给你哥钱？有的话，那钱就有问题，他拿着的是你的不义之财吧？是你的非法收入吧？那他是不是要把非法收入交出来？那我看你哥也没几个钱吧？要不还住军部巷？那他这钱拿不出来怎么办？少说也得拘留几天，多的话呢？不得判个一年两年……”
“姓管的，你敢动我哥，我就……”
“你就怎么？你双手双脚都被拷着，你还想动手是不是？”
李宾摸了摸腰畔的警枪，冷冷地盯着赵标。
赵标就是一头猛虎，也是被摁在地上，用脚踩着的猛虎。
“我呢，就跟你说，赵标，”管沁慢慢地站起身，“你现在没有选择，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们合作，把纪清灵给抓了，要不然呢，你哥，你嫂子，你家里人，只要敢违法，全都顶格处理。”
赵标牙都快咬碎了，这还是人吗？这比纪清灵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