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沁听说法医老许不在,请了假就问哪位法医在值班。
“陈医生,我就想问问那把凶器上的指纹……”
“那事跟我无关,是老许经手的案子,”陈法医说,“我们这都是专案负责制,谁接手的案子,就由谁一路负责到底。”
噢……那老许跑不掉了,他死活都脱不了干系。
“那要是没有指纹,怎么制造指纹在上面呢?”
陈法医一听就笑了:“那还不简单,你拿根蜡烛,蜡烛弄软了,把手指印在上面,再把它印在凶器上。”
管沁笑着跟陈法医道谢,又问了老许家的地址,就和李宾开车过去,顺便让路一丰去一趟邮局。
这年头也没什么民营物流,要寄东西全都靠的是邮政。
邮政这边呢,管沁为什么让路一丰去,就是因为他怀疑是纪清灵让人把黄阳的指纹给拓下来了,通过邮政寄到北州。
老许有可能还是拿着包裹单去邮政提的包裹……
“老许住的地方可真不错啊。”
一到老许家的小区,李宾就感叹道。
老许住的可不是单位分的房子,是他自己买的一幢别墅。
虽然这地方比较偏,可整个北州也没几个小区有别墅的,再仔细一看,这地方也不是什么商业小区,是一个安置小区。小区里划了一片地方,就让一些安置户,就是原来都是村里的那类,让他们能弄个自建房什么的。
老许这别墅就是自建房,就是盖得很西洋风,看起来就跟电影里西方的别墅一模一样。
“查他的时候没听说他是村民啊,也没听说他老婆那边有村民啊,这边安置的都是三神渡那边的村子吧?”
管沁说着看李宾一脸懵,就想他能知道才怪了,他原来就在青溪待了半辈子。
这可是市里,这边的情况,他很多还得跟路一丰学。
“多半是老许收人贿赂了,要不然,他一个法医能有多少钱?这小别墅怎么也得二三十万吧?”
管沁琢磨着少说得二十万,三十万倒上不了,这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离着市区就七八站路吧。
来到门前,管沁就想,要不是这门前屋后的地方不够宽敞,估计老许还得修一个游泳池什么的。
“开门!”
管沁按下门铃,又用手拍了几下,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市里的,来找老许。”
等了就几秒钟,门就开了,露出张年轻的脸孔,看着比管沁还小几岁。
这是老许的女儿?
管沁看她穿了跟没穿差不多,那真丝睡裙就咧开,腰绳也没系,身材倒是好,也不怕被人看。
这要是女儿穿这样,那老许心也太大了吧?
不会是他对象吧?老许都五十岁的人了,还找个二十的?
“谁啊?你穿这样就开门?赶紧上来!”
老许的声音从头上一传来,管沁一抬头,就看二楼那老许站在走廊上,一脸错愕。
“下来说话吧。”
管沁冷着脸指着下面的红木沙发,老许也知道跑不了,也没必要跑,就喊那女人上楼,换了身衣服就下来了。
到下面老许又要泡茶什么的,管沁就说免了:“你还是别忙了,你泡茶,我怕那茶里有毒。”
老许一脸尴尬,这不至于吧?
“说吧,收了谢泰忠多少钱,帮他把指纹给安在凶器上了?”
老许一惊,是因为这事,他连忙摆手:“真没安,那是常队找的了。”
管沁一想也对,谢泰忠要找他也不好找,常国华那跟他来往的多,想找到他,让他帮忙那就顺理成章了。
“那你就帮他把谢晓军和黄阳的指纹安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伪造证据,是犯法的事,是要进去蹲着的?”
老许吓了一跳:“不是,我说管秘、李所,这事真不是我出的主意,是常队跑来说,上面有压力,特别是市里,想让我尽快的把案子给解决了。我说能有什么办法?这光是检查证据,尸检都得好几天,有可能一个月了。常队就说,那就在刀上给弄两个指纹。我当时也说不行啊,这是犯法的事。可常队说,市里发话了,没事的。他就把两个蜡模给了我……”
管沁一愣,他原本以为是老许去邮政局拿的包裹,原来是常国华。
就是这包裹里除了黄阳的蜡模还有谢晓军的?
“有,谢晓军的还很清晰……”
管沁就更是愣住了,不是说谢晓军死了好几年了?这就是不火化吧,土葬的吧,那尸体也早就化了吧?那还能提取出指纹?
“这事吧,有可能是在谢晓军生前用的物品上弄到的,”李宾说着摇头,“我看谢晓军根本就没死。”
管沁一想对啊,谢晓军的死是常国华说的,要是谢晓军没死,被常国华藏起来了呢?
“那黄阳的指纹肯定是纪清灵提供的了,但纪清灵不会让常国华知道他,那就是谢泰忠告诉常国华让他去取包裹。”
“那包裹里就只有黄阳一个人的蜡模,谢晓军的蜡模是常国华另外找来的。”
常国华也真够厉害的,这才短短的一两天两三天啊,他就算是伪造证据,那也做得几乎天衣无缝了。
这样反推回去的话,那刀拿出来,就算有人质疑,常国华也完全可以说,谢晓军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谁能反过来伪造证据。
“常队这样说,我也只好把指纹都移到了凶器上……管秘,这事不是市里交代的吗?”
管沁看他那模样,也在想,常国华能这样随意拿捏得住他?
“除了跟你说市里的决定,就没有别的了?”
老许迟疑了片刻才说:“有,就是说市里说,给了一笔奖励,大概有五万,已经,已经给了。”
说半天,这还得上钱啊,没钱老许信他个鬼啊。
有钱老许就算没什么市里的决定,市里的压力,他恐怕都会拿钱办事吧。
“老许,你这地方装修得挺好的啊。”
管沁指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这玩意儿一些酒店才能见到。
“管,管秘,我,这房子是我贷款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