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严河的态度是让管沁先盯好了谢泰忠,看能不能抓到他真正违法的证据。
他跟石晓越那边试探过了,石晓越也不大清楚谢泰忠私下在搞这些。
或许就是知道一些,石晓越也不清楚他搞到这么大了吧。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这不光是谢泰忠一个人的事,后面还有那么多的退休老干部呢。
他们虽说能量没想象中的大,可抱成团,那也不可小看的啊。
国家一直都讲究要对老干部好一些,这中间还有几位解放前就参军的呢。
“要抓到真凭实据,能把他一次就关起来,不然就不要动。”
郑严河的意思很明确了,谢泰忠先观察,可搬迁拆迁的事,也不能慢下来。
十字街的扩建工程必须马上上马,先把该拆的都拆了。
就是邻街那几栋楼,那都是国企的产业,早就让人该停租的就停租,该退租的就退租,把人都清理了。
那边招标也在同步,等招到了工程单位,这边拆迁就要更加加速了。
管沁也只好白天跑过去看看山南路十字街那边,让李宾派人盯着谢泰忠。
他人一到地方,就看到一堆人在那吵架,一边看上去是拆迁办的人,另一边像是这边的租户。
这靠最外的这栋就是商住楼,楼下五层都是租出去的商户,特别是楼下三层,都直接是商场。往上四层五层,有的是写字楼办公室,有的则是一些仓库。
楼上六七层则是一些宿舍仓库什么的,反正是挺乱的。
这地方都是市属塑料厂的地方,塑料厂早就破产了,这就归到国资委,算是市府直接能管的地方。
平时也能收些房租什么的,一个月也能赚个不少钱。
只是这次要修路,差不多把一两年的房租都吐回去了。
凡是租户的租金从上个月开始就不收了,然后还退了半年的租金,算是补贴让他们搬迁的费用。
可他们还死活不肯搬。
就这吵架的看起来,那些租户还挺有道理。
“我们都租了六七年了,凭什么就退个半年的租金就算了?你们要拆,就按拆迁户来算。拆迁一平补多少钱,你们就补多少钱给我们!”
“就是,这可是市中心,一平至少三四万吧?我这服装店三十平,你们不拿一百万,动都别想动。”
这就听着拆迁办那边的人不爽了:“你们是租的,不是买的,这整栋楼都是市里的,你们还想跟拆迁户一样拿钱?”
“凭什么不能拿?我们租了六七年,这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你们要不肯拿钱补偿,行啊,那我们就不走了,我们也不搬,看你们怎么办。”
拆迁办的人就一声冷笑:“行啊,那就等着吧。把通知贴上去。”
还远不到强拆的时候,虽然工期很紧,可这先贴通知也是正常手续。
就看拆迁办的人上去把通知一贴上,又喷上字,就打算带人走。
谁知有一家商户不知是早上吃错了东西,还是突然乱病,冲上来就去打拆迁办的人。
“让你拆,拆你妈!”
管沁都愣住了,这是觉得生活过得太顺遂了,没事还得搞点事情出来吗?
拆迁办的也傻眼了,这哪里冒出来的傻子?
那被打的脑袋嗡嗡地响,回过神来就跟那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的,拆迁办的人和那些商户全部打成一团。
好在是没用什么家伙,全都是靠拳头。
可这也打得很暴力了,地上一下就洒上了血,好几人都挂了彩。
管沁让余磊先别上去,让他们打。
他是看出来了,这帮拆迁办的不是星锐的,是建设局的。
那张双河就站在一辆面包车后抽着烟呢。
“给老子叫人,他妈的,还敢打人了,有没有王法?”
张双河狠狠地抽了口烟,就卷袖子说:“人市委交代过了,这时间紧得很,这整栋楼到时都来不得慢慢拆,要用爆破的方式直接整栋炸了。这帮商户还敢在这里搞事情,我看是完全要跟市委作对。”
“就是,张主任,我看光叫咱们拆迁办的人不行,是不是把街上的人叫过来?”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叫银子乡的人,你长没长脑子呢?”
张双河这一说,那人才憨笑两声拿手机去找人。
银子乡可是北州有名的城中村,村里的闲汉特别多,混混也特别多。
不光在市里混,在各个休闲娱乐场所看场子的大半都是银子乡的人。还有跑深城、杨城,甚至到香岛做古惑仔的。
初中辍学极高,基本不到一半的人能读到初中毕业,算是个专门出人才的地方。
拆迁办就特别爱找他们来搞事情,这些人都有人揪着过来的,全没满十六。
就是打伤人打死人,也拿他们没办法,最多就赔点钱。
至于这点钱嘛,也就几万十几万,对于很多一个工程就几千万的项目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管秘,他们叫了银子乡的人过来。”
管沁皱了皱眉,这打了十多分钟还没停,都躺下去四五个人了,这还准备要再上强度?
“要不要叫特警?”
“叫吧,叫区里的就行了,让他们隔着一条街下车,慢慢靠过来。”
这就是山河区的地界,也不用叫到市局。
“一个想要要挟政府,一个呢,想要尽快达成任务,好立功表现。”
前一个说的是那些商户,后一个说的是张双河。
张双河跟谢泰忠混在一起,跑来抢在裘九之前清理商户,摆明就是谢泰忠的意思。
谢泰忠想在石晓越前面显示自己能力强,张双河就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也不差。
这一层层的压下来,那不就对上了。
“银子乡那些小混混谁是头?”
管沁问余磊。
“一个姓徐的,开了间保安公司,乡里成年的混混都在公司里挂名,剩下的那些辍学生,则都由他直接控制。”
“徐征是吧?”
管沁想起来了。
“对,是叫徐征。”
余磊一怔,怎么管秘对这种人也清楚?
“他是银子乡乡长的小舅子,”管沁眯起眼说,“搞出的事可不少呢。”
这两人倒不是反贪下去的,是扫黑除恶被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