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严河闭上了眼,蔡书记的想法他当然清楚,可这些钱想赚回来不容易啊。
买那些门面房,接着肯定就是把搬迁的消息放出去,让门面房涨价,就是等于加重了政府的支出。
虽说他们就不搞这些,这消息也瞒不了多久,最多半年内就会传开。
但他们这一套,还真有点恶心人啊。
“你先统计一下谢泰忠那边买了多少门面房,总价是多少,预计会涨到多少?”
“是,石书记那边要不要说一声?”
郑严河想了想摇头道:“先不说了。你下午就去办这件事,大庆要送我去杨城,你不用跟着。”
管沁知道郑严河是去办私事,是找的萧镇韩,他去不去都一样,就点头让大庆开车。
徐藏林中午也回来了,在市府的一食堂里蹭了管沁一顿饭。
“你刷我的卡能不能省点?一个月就一百的餐补。”
徐藏林把卡递给他:“还八十呢,小气什么?你一个月能在食堂吃几天?”
这倒是,管沁一般都跟着郑严河到处跑,都在外面吃。
要不他自己也有事要忙,也不会在食堂里吃。
这市府市委好些人都一样,这每三个月清一次卡,到时就会看,好些人买着一堆的油盐米面带回家。
不然这钱还真花不掉,到时清零还都浪费了。
“你说谢泰忠帮蔡书记,给蔡书记他们那边答应一年多少回报率?”
徐藏林是被管沁叫回来参谋的,这人少力弱,人多力强,多一个人帮着分析总是好事。
“少说也得20%,不然呢,还不如存银行了。”
银行定存都有6~8个点,要是胆大弄个理财15%以上没跑的了。
这年头,只要不遇到股灾遇到黑心的代理人,那赚得是盆满钵满啊。
可这跟穷人没什么关系,这穷人每个月连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余钱理财。
但这好事也就这几年了,到07年后就没指望了。
07年之前,甚至还有基金能做到一年200%的投资回报率的。
“那就看个30%吧,实在不行找陈元恪叫人去问问看吧?”
管沁斜他眼:“你们徐家就没人住市委宿舍?”
“有是有,这事不得保密吗?”
好家伙,找陈元恪就保密了?陈元恪人还在深城呢。
“行了,我找人问问。”
徐藏林说着拿出手机,边吃边打。
管沁就在心里算着这门面房的投资回报率,这就按七倍算吧。两千一平买下来,一万四卖掉。
那捂在手里的时间呢,就算个三年,那每年的回报率也有两倍了。
这已经很惊人了,就是最强的基金经理都做不到。
要统计一下整个搬迁区块的门面房到底有多少间,谢泰忠的野心又有多大。
他不可能全帮着蔡书记那些老干部白忙,也不会像基金经理一样只收个管理费,一年10%那样的。
这10%都算得上特别高的了,他就是收个20%的管理费,这也不算什么。
但管沁猜他至少要拿走一半的利润,那七倍就算一年一倍吧,分给蔡书记他们三倍。
他自己空手套白狼的拿走四倍?
这样的话,那蔡书记他们给他一千万,三年后就能从他手里拿走三千万?
这比联利那时骗蔡书记的还要夸张了啊。
就是这些离退休老干部的钱加在一起,也就几千万吧?六千万还是八千万?
管沁看过联利那边的账,那钱收到城投他又看了一次,但还是记不大清。
跟郑严河去退钱,这又不是全退,是第一次退,大概也就是一两千万吧。
还得在城投那边找来看看了。
估计呢,这谢泰忠是拿着石晓越秘书这头衔,去跟蔡书记那些离退休老干部谈。
加上蔡书记把他收成干儿子,这别的老干部就更加相信他。
重点是,这不是子虚乌有的项目,跟联利不一样。
这是买的门面房,就算是亏,那门面房还在那里啊。
虽然这都是机率很小的事了。
管沁相信谢泰忠也能看到市里的一些关于地产行业的预测,那么这些门面房涨个三倍以上是没跑的了。
可为什么蔡书记他们愿意让谢泰忠来干这个活?
仅仅是因为他是石晓越的秘书?
或许有部分原因吧。毕竟这种事,肯定要起冲突的,到时呢,由谢泰忠出面的话,那比蔡书记自家亲戚朋友什么的要方便一点。
干儿子嘛,干的,又不是湿的。
就算这能过关,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谢泰忠自己那边呢?
他一个闷罐头一样的人,怎么突然就想发财了?
还胆子特别大,没事就看望蔡书记,然后还给人家磕头认干儿子?
而且还敢叫城管去砸孙鸿的门面房,这跟他之前十几年的人设完全是南辕北辙啊。
就算他双亲儿女连二接三在一周内暴毙,这也不会形成这样大的人格反转吧?
“查查看吧,但这事都大半个月,”徐藏林嚼着牛肉干说,“他有什么变故,也可能是之前的事了。”
“问出来了吗?”
“一年一倍的投资回报率,但不会复增。”
“废话,复增还得了?一共几年?”
“四年。”
这么看谢泰忠等于给了四倍给蔡书记他们了,是他过于谨慎,还是过于乐观?
但这七八倍的增长,那是过来人才知道的。
就算能算到增长,也不会算到是七八倍吧?
那就算是五倍四倍,那谢泰忠还赚不赚了?
“还有猫腻吗?”
“这里面可能还有些经济学的问题,我得找人给算算账。”
徐藏林抹了把嘴说:“这事啊,我帮不了你,我回来一半是你叫的,一半呢,是蕴敏要搬宿舍的东西。”
陈蕴敏今年毕业了,以后就是深城北州两头跑,经营着深城的画廊。
宿舍她也不会去住了,就把东西先搬回家。
萧芷璐也不会住宿舍了,她上研究生的话,住的不是现在的楼。
到时会去研究生楼住,就是按她的想法就干脆不住校了,把宿舍让出去给需要的人。
管沁等徐藏林扒完饭走了,就看到谢泰忠拿着餐盘走到旁边的餐桌那坐着。
他想了想,就过去打了声招呼。
“老谢,我早上跟市长去蔡书记那,他说你是他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