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严河带着管秘在年前亲自把提炼出来的数据名单送到杨城,交到了萧镇韩的手中。
萧镇韩就算城府极深,为人稳健,也不禁笑出了声来。
“我把消息一放出去,名单还没到手里,就不少人来拍我这里的门啊。你们进来时没注意到吗?连门槛都被踩得矮了半截啊。”
郑严河笑道:“那是大哥自家的魅力,跟这名单无关啊。”
“就你会给戴高帽,诶,小管这次也干得漂亮。”
萧镇韩按着管沁的肩膀就大为感慨。
那时在京城第一次见到管沁就感觉他非池中物,但也没曾想,他能给萧家带来这么多的惊喜。
“都是大哥和姐夫领导得好,我就做了点跑腿的事。”
管沁表现得很谦虚,在这种大佬面前,就算是准亲戚,他也得表现得不要居功自傲。
“你看他,还谦虚呢,”郑严河笑道,“我看啊,他跟小妹的婚事也该准备准备了。”
萧镇韩也笑道:“那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啊,要看他们俩了。”
管沁憨笑两声,直挠头,耳朵还有点发红。
在杨城待了两天,管沁亲眼见到一位厅级干部,一进来就直接跪在萧镇韩家的客厅,也不管郑严河和他在,就自己扇自己的大嘴巴子。
什么瞎了眼,什么被蒙蔽,什么被香岛的社团给胁迫,总之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郑严河都有点吃惊,可管沁却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两天还真是来来往往的人巨多,什么样的干部都有,名单上列出来的,只要是粤东的干部,几乎都来了。
就有几个头铁的,死活不肯来报到,也不敢萧镇韩早就把事情给散播出去了。
“你懂这叫什么吗?”
回到北州,管沁无意中跟萧芷璐一说,她就笑了。
“我知道大哥的用意,是在试试水温,就是这怕有反效果啊。”
“我大哥他作风钢硬,得罪人的事他干得多了,也不在乎什么,他又不想登顶,这事还轮不到我们萧家,就不如做个能吏,把这些害群之马,全都收拾个干净的好。”
管沁想着萧镇韩的路线不会是往纪委那边走吧?
那镇印和镇越两兄弟呢?
总要一个走治理吧?就算还有一个走外交,那军方呢?
管沁想着萧芷璐聊天时说总体上京城的家族,对于军方的想法嘛,由于还是重文轻武的格局,军方这方面上升渠道又冻结得死死的。
一般都是主体走政道,重要的旁支走商道,其次的旁支走的军界。
就是想把这三条路都走好,那基本是难得很了。
普通的小家族,能走好一条就算不错了。
像萧家这样规模大的呢,就能够把资源分配好,不用走的时候怕有什么风险。
只是萧镇韩要走纪委的话,那萧镇印大概是要走地方治理,走地方诸侯的路子了。
管沁也就自己在那瞎猜,这种事,他不想问萧芷璐太仔细了。
搞得他很功利,太热衷的样子。
他就想着能够慢慢的往上爬,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能改变一下北州的轨道,让北州的老百姓吃到更多的改革红利。
跟萧芷璐能安安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那就差不多了。
纪委、军方、警界都是容易被打得上明显的特色记号的单位,等印记出现了,想再成为一方诸侯那就难了。
“我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徐藏林进来就提着一个塑料袋:“肋排,你不说要烤肉吗?阳台那边整理好了吗?炭烧上了吗?”
“就等你来呢,你不是烤肉行家里手吗?我们就等吃呢。”
“靠,都打算吃现成的呢?萧大小姐,蕴敏在停车,马上就上来了,你跟她先处理一下羊肉吧。”
萧芷璐应了声又在管沁的耳边低声说:“别整天操心这些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管沁咧嘴一笑,他是一点不担心,起来就去厨房帮忙。
陈蕴敏上来时说:“诶,你们这楼下那辆白色的雨燕是谁的?怎么横着停了两个单位?”
“好像是一楼A座的吧?”
管沁想起来了:“她家里是做买卖的,具体做什么我给忘了。”
“算了,芷璐我来帮你串肉。”
在北州待到年初一,初一晚上也就是二月一日,管沁才和萧芷璐坐飞机去京城。
这也算是初二回娘家嘛。
萧寒松跑来开车接他俩,看他俩大包小包的还说拖运了还不少东西,就说:“一年回来的次数也不少,也不用次次都带那么多东西吧?”
“还不是老太太喜欢?”管沁说着就被萧芷璐瞪了眼,赶紧找补:“就是想孝敬老太太。”
萧寒松一笑就让他俩上车。
管沁和萧芷璐就住在萧家隔壁的院子里。
回来时天还没亮,也就没跑去吵醒老太太,倒是萧寒松等萧芷璐去整理床单放行李,就拉着管沁问。
“这英超到二月了,利物浦还是一蹶不振……”
管沁就斜他一眼:“我说老哥,你还玩呢?这教训还不够深刻?”
“是深刻,可我这没再大赌了,我都小赌,一次就五百一千的,这你也知道,这就是一种瘾,想戒呢,要时间的啊。”
管沁就笑了笑,他哪记得那么多。
05年利物浦逆转AC米兰,中场开香槟他就知道,03年……记不得了。
“戒了就戒了吧,这就是一口气的事,你咬咬牙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用转移法。”
“转移法?”
“就把这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找个别的爱好。”
管沁实在有点烦他了,就说要休息,萧寒松这才干笑几声离开了。
到早上九点多,管沁和萧芷璐去拿着礼物给老太太,十点郑严河就过来了。
他拉着管沁就一脸严肃地说:“口子是开了,但特事特办,许昭华那些冻结的赃款等到事后能划到市府的账上。那边林家的钱呢?大概有多少?”
“就他们洗干净的,还在洗的,林林总总的加一起,也有七个亿吧?”
“全划到城投的账上,”郑严河按着膝盖说,“我跟晓越书记讨论过了,准备年后就进行旧城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