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
工地现场的负责人苦着脸说:“由于都快封顶了,正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由于大家都想快一些,就上去了不少人。”
管沁脸都黑了,这做检查应该是有资质的上去做吧?哪有什么工人都跑上去的?
“一共有多少人?”
饶新风手也在颤抖,他在星锐地产可才上班没几天,这就撞上这种事,管沁不说,他是肯定要被处分的。
“十六还是十八?”
负责人回头问旁边戴着安全帽的人。
“现在还没统计完,还真不知道有多少在上面,又有多少人被压在下面。”
管沁都想给他们一巴掌了。
这简直就是胡搞瞎搞啊。
有多少上楼,这要按正常的流程,都必须要有现场的监管人员进行统计的。
“监管也被埋在下面了。”
管沁就知道了。
他们这是先要把外面的工人计完数了,再一相减,就能得出有多少人在上面,又有多少人被压在下面。
“有人救出来了!”
旁边有人在喊,管沁就和饶新风冲过去,就看到几个人被消防队员拖出来。
这断手断腿的都有,看样子可能是在楼塌的时候,从脚手架上跳下来的。
特别是那断腿的,腿骨都从肉里裂出来了,看得管沁都心惊肉跳的。
更不用说饶新风了,他脸都白了。
连裘九都有点心里不舒服,管沁就让他别站在旁边,带着人去找点事干。
烟尘慢慢的散去了,管沁就看到那塌的地方,无论是先塌下来的一二层,还是后面的五六层,都有点不自然。
难道又是有人用炸弹给炸的?
“不像,好像是用了劣质的材料。”
消防队的指导员跟管沁说着,就让里面的战士给拿些钢筋和水泥块过来。
“你看这钢筋,肯定是不够粗的了,按一般情况来说,这样的层高,要用几厘米粗的钢筋那都是有国家标准规定的,这肯定是不符合规定。”
管沁对这方面不熟悉,就转头看那工地负责人。
“这应该是合规的吧。”
那工地负责人顾左右而言其它。
管沁哪还不懂,这帮人干的破事,无非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还不是帮公司省钱,省的都进了自家的荷包了。
还有那水泥,轻轻一搓那都能化开了,这还不是豆腐渣工程?这是典型的豆腐渣了啊。
管沁想着前生星锐没出过这种事啊,难道是运气好?
“这事还得问问采购那边的负责人吧?”
被管沁的眼睛盯得发虚,工地负责人就低着头说。
管沁看李宾也带了,这边正好是山南路派出所的辖区,出这么大的事,他亲自带队,带着余磊他们都来了。
“路一丰呢?”
“路所在看家。”
管沁就指着工地负责人对余磊说:“把他给我带回去,工地所有人,特别是方方面面的负责人都给我带走。”
“管秘,我,我……我是无辜的啊。”
听着那还在喊的工地负责人,管沁就一阵恶心。
郑严河这时到了。
他的神情极其严肃,一来就问管沁。
“具体情况说一说。”
管沁先算了算刚才被救护车带走的人:“受伤的工人先送走了,被坍塌的建筑材料给埋在下面的大约还有十二到十四人。”
郑严河这心就一沉,真想把安胜的头都给扭掉了当球踢。
安胜被抓才多久,这宁静花园的工程当然要算在他头上。
要不然算管沁的?还是算杨任新、饶新风的?
“也不至于会死超过十人……”
管沁小声说了句,就被郑严河给瞪了眼。
那意思是人命的事不能胡说八道。
但管沁也不是胡说。
“我刚跟消防队那边的指导员了解过,那楼倒下来的时候,一面比较高层的人都跳了下来,摔伤的都被救护车运走了,另一面的工人呢,大概率被卡在比较浅的地方。”
管沁边说边把手掌竖起来做动作来给郑严河解释。
一只手不够用,就拿另一只手,一边比划一边说。
“这重点是倒下来的这一面的下面几层的工人,在第一次塌的时候,他们就被压住了,第二次更加致命。上面高层的碎石预制板砖块都砸了下来……”
郑严河喊住他:“你先等等,塌了两次?”
“是,我们还是离远一些,这边都算是危险区域。”
管沁拉着郑严河往外走,目测要离开整体建筑的高度距离。
“我看还有同时在建的楼房也都停工了吧?”
“停了,星锐所有的工程都停了,我在让工程部的人在做检查,还找了第三方机构,让他们也做一个整体的评估。”
管沁一直都在用手机跟星锐里面的人沟通,也让秦晚湘去找饶立国,先要控制住媒体,不能让有心人乱说话。
“还有,就算是星锐建好的工程,也要做评估,后面会在晚报日报上刊登评估结果,让市民放心。”
星锐地产可是市属最大的地产企业,说白了,在外地的什么全国地产巨头,北州本地的房地产还没完全起飞的情况下。
这就是老百姓最信得过的房地产商,要是信心垮掉了,那就完了。
那就需要花好几年的工夫,去给老百姓洗脑,去正本清源,去做细致的活,一个一个项目的拉回老百姓的信心。
那就太费时费力了。
“不会有事的,姐夫。”
管沁低声说道。
一声姐夫,终让郑严河的神情稍微松弛了些。
楼塌了,天也不会塌。
从早上到下午,陆续有人被救出来,也有许多不幸者被夺走了性命。
“还有四个人找不到,可能都被压在了最下面。”
消防队那边的消息,让管沁皱起了眉。
死了六人,要加上四人的算,正好踩在十人的线上。
郑严河自然也是一脸苦涩。
这人再怎么做好准备,也防不了这种意外发生啊。
就在两人都有点无奈的时候,“人找到了,”饶新风跑过来说,“那四名工人是调班休息,早上就跑出去喝酒,不到九点就醉死了,在外面找了家招待所就住下来了,根本不知道工地的事。”
管沁扭头看去,感觉郑严河的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