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沁瞧着一整锅的干锅牛蛙，让萧芷璐一人干了半锅，剩下半锅让徐藏林和陈蕴敏给干了。管沁赶紧又叫了两锅，一锅的干烧牛肉，一锅的黄焖鸡。
现在价钱都不贵，一锅也就二十多，但正常来说，他和萧芷璐都能吃得饱。
这次是萧芷璐好些日子没吃过了干锅牛蛙了，眼看都03年了，也才从北方传过来，早半年北州都没店做这个。
“省里就慢工出细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也插不上话插不上手，就只能等。”
都过几天了，徐定东的情绪是早就稳定了，徐藏林也随之平静下来。
有的事情嘛，强求不得，徐定东已经是副市长了，只要能上常务副市长，常委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再说，这不还没定吗？
“你还想插手省纪委的事？”
管沁抱着胳膊笑了声，就看隔壁桌的饶新风和秦晚湘。
倒不是约好的，正好碰上，他俩就特别尴尬，尤其是饶新风，打声招呼就低着头吃饭，话也不说一句。
“我就说这许昭华省里也不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做到常委当然是有人提拔的，就是啊，提拔他的人早就被带走了。”
管沁想着年初时被带走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没牵连到许昭华就算不容易了。
“干烧牛肉也挺好吃的啊，这一锅有一斤吗？”
陈蕴敏拿筷子指指锅里，就问道。
“能有半斤就不错了，牛肉可不便宜，这还是牛腩。”
徐藏林用筷子搅了下，就说：“你那画廊名字还没取好吗？”
“不说了叫无名吗？”
管沁心想这陈蕴敏也是个奇葩，假画展的时候没取好名，就叫人弄了个无名的招牌挂着。
后来还说干脆就叫无名了。
还问过萧芷璐的意见，萧芷璐就是有空去帮帮忙，也没什么意见好提的。
她还得准备考研的事。
国画考研，这主要就三个方向，人物、山水、花鸟。
萧芷璐的主攻是人物。
两门专业课呢，一是国画技法，二是专业创业。
她觉得还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由于就差二十多天了，十二月底考研，现在都十一月底了。
萧芷璐就打算回京城去闭关。
明天早上的飞机，管沁打算晚上就不睡了。
这吃饱喝足也好熬夜。
等会儿还会叫个火锅打包带走。
“就无名那两个字，是不是得找人题一下？”徐藏林把头靠上来，“芷璐，找你姐夫提一个吧？”
“你是猪啊？”管沁就先翻了个白眼，“题字这种事很忌讳的好吧，还在位子上就不能随便题，而且就是个市长的级别能题字吗？”
萧芷璐也说：“我姐夫的字也不好看，也不出名，不如你找晦空吧。”
徐藏林拍手道：“对啊，找晦空大师啊，他那字……老管，我没见过他的字，他的字怎样？”
“马马虎虎吧。”
晦空没怎么专门学过字，可毛笔字那是抄经练出来的。
他进空门也十好几年了，每天抄经没有停过，这光是小楷就非常熟练。
加上一些别的事务上，也需要用上毛笔，他的正楷也还行。
总之，不到名家的地步，也称得上方正规矩吧。
“晦空的好处是，九重禅院连岭南那边都知道的，他也很名头，这有他题字还是有些份量的。”
徐藏林越想越对，就接着管沁让他明天送完萧芷璐就去找晦空。
管沁就说：“他在香岛的名声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他帮人做法事。”
“不是吧？香岛那么多寺庙还要找他？”
陈蕴敏不信，要说有什么佛学交流还差不多。
香岛没事跑来北州找和尚做法事？
“这里面有文章的，”管沁对晦空那些事，比他们可清楚多了，“像洪湖薇那样的生在北州的又客居香岛的，要是过世了，就要找北州的和尚道士做法事，不能随便找香岛本地的。这在民俗上有个说法叫‘归林’。”
“是吗？”
不说徐藏林和陈蕴敏了，连萧芷璐都听愣了，怀疑是管沁信口开河随口编的。
“你们要没听过也不奇怪，这全国那么多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寺也好庙也好，好些都跟本地民俗杂糅在了一起，结合起来就很有本地特色。”
管沁夹了块牛腩，咬了几口就咽下去说：“有的是怎么结合的知道吗？那和尚道士出家前就是本地人，知道本地的风俗民情，出家后就融合了起来。有的是外来的和尚道士，但到了当地，不结合的话，没人请他做法事啊，这就被迫融合。”
徐藏林算听明白了：“这反正就是融合了吧。来，喝一杯。”
“明天休息，我送完芷璐要先补个觉，下午两点你再来找我吧。”
“嗯，那洪湖薇的名单你研究好了吗？”
管沁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份名单里无论是干部也好，商人也好，该处理的要处理，但怎么处理是有讲究的。
比如是主动向许昭华行贿的，还是许昭华索贿被迫行贿？
金额的大小，以及在行贿后，有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害，都要做仔细的研究。
这一切调查完后，基本是跟许昭华整个案件的调查过程是并行的。
现在那案子是在省纪委手里，管沁拿着名单也不能做什么。
但他知道，名单上的有些人，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有门路的也找门路开始想要开脱求情。
自然要按上面说的，怎么处置这些干部也好，商人也好，都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
小到警告处分，大的话，双规双开都有可能。
就是商人，也能以对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把人抓了，轻则五年以下，重则十年以上，甚至可判到无期徒刑。
凡是列在名单上的人，不说人人自危吧，也等于有把剑悬在头顶。
但现在多少有人知道，这事是郑严河主导的，那就算不知道是管沁亲自操刀，那也要透过管沁跟郑严河求情啊。
毕竟管沁可是郑严河的秘书。
再有心的，就能知道徐藏林跟管沁交情极深。
徐藏林又是笑脸迎人，到处爱交朋友的性格，那通过他再找管沁不就有门了？
“有人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