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戏的是于姐,要不让和尚回来讲道理吧?”
晦空可没表面上看得那么得道高僧,他要知道于姐被王二驴调戏,不得爆炸才是。
老村长也就一愣,想到管沁跟晦空的关系,这又是王二驴有错在先……
“九叔,我他妈也被砍了。”
地上躺着的青壮喊道。
“没砍死你就不错了。”
管沁吐了口唾沫,就看到警车开过来,余震霆走下来了。
在初步了解了经过后,余震霆打算把管沁拷回去。
“你疯了吗?管副镇长是你能拷的?”
秦晚湘惊怒之下,上前要拦住余震霆。
“连她一起带走。”
余震霆沉声道。
管沁不由得一声冷笑,余震霆摆明想帮秦渭,铁了心做秦渭的人。
“我也是跟管副镇长学的。”
余震霆指的是管沁带着李宾把吴天麟拷回青溪的事。
“你拷了就不那么容易放了。”
管沁扭头对秦晚湘说:“拿我的手机给朱县长报告,就说青溪派出所把我拷了。”
余震霆眼皮子一阵狂跳,可话都说出来了,不拷也不行了。
管沁一被拷上,于姐就悲呛地说:“管沁是帮我,你们不拷王二驴反而拷他?安泰,你去告诉你爸,就说你管叔叔被警察带走了。”
这话,余震霆完全没当回事。
回到派出所,管沁就被关进了审讯室里,但也没人来审他,他也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余震霆进来,神情复杂的要把手铐解开。
“我说过拷上就没那么容易解了。”
管沁把手一抬,冷着脸说:“余所长想拷就拷,想解就解,把法律当儿戏了是吧?我要求县纪监委县检察院介入!”
余震霆心跳加快,手都有点发抖。
他把管沁带回来就跑去找秦渭,以为能得到秦渭的表扬,哪知秦渭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就是杀人了,没经过镇委研究,是你能拷的?还以为做了什么好事?他跟朱县长的关系,你没看出来?”
朱劲松几次在开会后单独找管沁谈话,这瞎子都能看出他俩关系不一般。
偏偏秦渭又不是朱劲松的人,这余震霆不是在给秦渭找事干?
“他确实伤人了……”
“他伤人?按你说的,那就是那个王二驴闯人家寡妇家的门,要为非作歹,管沁那是在见义勇为!”
秦渭气得在书房里不停踱步。
余震霆看着挺稳重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脑子抽筋了?
这事可大可小,但无论如何得先把管沁放了。
余震霆瞧着死活不肯让他解开手铐的管沁,近乎哀求地说:“管副镇长,是我没注意影响,有点不顾大局,您就高抬贵手……”
“管副镇长关在这里吗?”
一个声音在门口传来,跟着就是李宾在说话:“是,杨秘,朱县长让您亲自走一趟?”
“人家管副镇长的通讯员电话都打到朱县长手机上了,说你们所长葫芦僧乱判葫芦案,该抓的人不抓,不该抓的还敢把副镇长都抓起来了,我不得来一趟?”
余震霆吓得脸都白了。
朱劲松的秘书都来了,这事可没法说了。
杨秘一进来就看到管沁脸上的伤,瞬间就怒了:“干什么?还把管副镇长打伤了?余震霆你好厉害啊!”
“不是我干的,是他跟人家打起来的时候被打伤的……”
管沁冷声道:“那人冲进来就说要把我的通讯员绑走,要把人家女孩给办了,还要摁着我手脚,我能看着不管?余所长听我说了,还非要抓我,不抓那几个人,我看余所长不单厉害,还很有心机呢。”
心机?这就值得深思了。
行凶者不抓,还抓管沁这主持正义的干部,你存的什么心思?
杨秘脸色如冰:“余震霆,这事我会跟朱县长汇报,你先把人放了。”
管沁这才抬起手,看着面如死灰解开手铐的余震霆,冷着脸别过头对李宾:“你还不快去把人抓了?要他再跑到于姐家里怎么办?”
“我派人盯着呢,他在卫生院处理伤口,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现在就带人把他押回所里。”
李宾看管沁神色不对,马上就改口。
杨秘这才说:“朱县长让管副镇长去一趟县里,不过我看你的伤……”
“皮外伤,人还死不了。”
“那就跟我去墨阳吧。”
两人都不看余震霆,余震霆也早就心念俱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
说是皮外伤颧骨也肿起来了,朱劲松一看就没好气地说:“你年纪轻轻,就好勇斗狠是吧?”
“见着有人要做坏事,逞强了,下次一定改。”
管沁抱着杨秘倒上来的白开水,憨笑几声。
“你胆子一向都大,丰达纸业的事都不跟我商量就跑去找郑市长,搞得满城风雨,也如你所愿,丰达纸业项目算是彻底完球了。”
朱劲松话里的怨气连十里外都能感受到。
管沁也敛起笑容,真诚地说:“GDP是挺重要的,但一方水土一方百姓,造成污染太过严重就得不偿失了。或许朱县长可以说,GDP是任内创造的,污染留给下一任县长……”
“屁话!”
朱劲松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当然知道污染的后果,可青溪几万人等着脱贫,山里的孩子等着吃饱饭,等着道路修通,等着上学,这哪里不需要钱?”
管沁摸着纸杯,也没法反驳。
中间的取舍确实很难,全在地方执政者一念之间,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无非如此了。
“我本来想跟丰达纸业谈一谈污水排放,看能不能用最新的设备做到无污染排放,哼,你小子倒是把根都挖了。”
“做不到的,最新的排污净水设备需要上亿元,丰达纸业拿不出这笔钱,要能拿出来,他们也不用从宁都搬到青溪了。”
朱劲松不由得一声长叹,事已至此,把管沁杀了埋了都没用了。
“你的方案我看过了,把青溪打造成旅游度假区,有一定可行性,但需要的投入也不低,你确定能找到投资方?”
管沁看朱劲松终于松口,也心情大振:“找得到,我就是跪着求人家,也得把人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