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藏林把徐定东送到楼下。
“爸,刚管沁给我发了条短信,是跟丰达纸业的事情有关,他先前跟我聊过,说是吴天麟要害他,给青溪推过去的项目……”
徐定东骂道:“你现在才说?”
徐藏林辩解道:“那我也不知道老管会来找郑严河告状啊。”
“行了,你就在下边等着,别去找你那小女朋友。”
“爸,什么叫小女朋友?蕴敏都二十二了……”
砰!
徐定东摔上车门,整理下仪容,大步上楼。
“有污染的疑虑?环评没过?”
“对,而且丰达纸业那边管理层有问题,他们想给市环保局的人塞钱差点被人举报了。”
书房里的几个人,除了吴天麟外,表情都很镇定。
“所以就往外推?”
“没有推荐给各县各乡镇的意思,项目已经被划掉了,我不知道招商办怎么处理的。”
徐定东扭头盯得吴天麟心很慌。
“我也是为青溪着想,”吴天麟赶紧找借口,“想着这么大的项目就这样错过有点可惜。放在青溪也能为北州增加GDP,还能带动青溪的经济发展。”
郑严河哪想得到吴天麟包藏祸心,跟管沁有过节,还真以为他好心办坏事了。
“环评很重要,我在会上也跟大家说过,超过一点还行,要是太过头了,那宁可不要这GDP也要拦在门外。这点,定东你做得很好。”
徐定东松了口气,看来没他的事了。
“至于这个项目嘛,先放一放吧。”
管沁咧嘴偷笑。
吴天麟握紧拳头。
“芷璐你送送小管,定东,你也先去忙吧。”
看来是要留下吴天麟继续训话了。
徐定东瞧了眼管沁和萧芷璐,先快步下楼等着管沁。
“也不能掉以轻心,吴天麟那家伙打小就爱记仇。”
“你还跟他青梅竹马啊?”
“谁跟他青梅竹马?我跟他差着好几岁,他骑竹马跑的时候,我连青梅是啥都不知道。”
管沁乐了,拢了下萧芷璐耳际的秀发:“晚上我在饭店等你。”
“快走吧。”
徐定东就在车旁抽烟,看他下来就喊:“上车。”
徐藏林露出头来:“坐副驾驶。”
车开出市委大院,徐定东才说:“怎么搞的?梁子这么大?”
“爸,我跟你说啊,这姓吴的想横刀夺爱,也不看人家萧芷璐多有气质有眼光的,还能移情别恋?他还敢威胁老管,被老管打断了骨头……”
徐定东脸就一黑。
好嘛,你们这帮年轻人,又不是一般人,都是干部,还用拳头解决问题?
他大有种教子无方的感觉。
“徐叔,说真的,我不想跟他闹,他就追着我不放,我只好自卫反击了。”
徐定东哼道:“那也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今天要不是我跟藏林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管沁憨笑几声,对徐家,他的感情极其复杂。
徐定东、徐藏林都是管沁信得过的人,对他们的为人处事、个性城府、社会关系、仕途升迁路径都了如指掌。
前生的事,管沁也知道,徐家有责任,他自己也有责任。
徐家没有对不起他,他也没有对不起徐家。
只是船破了洞,沉船时一个都跑不掉就是了。
想想还是把吴天麟的来头告诉了徐定东。
“你当你徐叔是纸糊的?山高皇帝远,吴天麟他老子还管不到北州。”
“我说老管,你别把我们当成谁都能掐的软柿子了,就在北州的地方,除了书记、市长,想动我们家,谁都得掂量着点。”
管沁还真有点感动。
虽说吧,这俩多少有点看在郑严河、萧芷璐的份上,但人家表态了,管沁就拿出张纸来。
“我在香岛开了个户,你那有活钱可以投进来,一年下来多少能赚点零花钱。”
管沁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弄点快钱。
他可以两袖清风,可不能委屈了萧芷璐,更不能委屈了爸妈。
家里东凑西拼加上跟亲戚借来的钱,差不多有两万,就不知徐藏林信不信得过了。
“炒股还是炒汇?”
“金属期货。”
徐藏林一愣,期货?这玩得有点大啊,一不小心保证金就没了。
“你大了,你自己拿主意。”
徐定东让徐藏林靠边停车。
管沁瞄了眼是高新区招商办的办公地点。
他要去找杨任新了。
估计那份丰达纸业的环评他都没仔细看过吧,这还不好好看看,等郑严河又想起来,一问三不知那就糗了。
“我那边能拿个七八万吧。”
徐藏林算算自己的钱加上家里他能动的钱,也就这个数了。
“行,跟我这边凑个十万,能干几笔了。”
“老管,你是自学的吧?那先练练手,我也不要求你赚多了,你别亏得底掉就行。”
亏?管沁都没想过亏。
晚上在西巷等到萧芷璐,加上徐藏林、陈蘊敏就一起点菜。
“你专心做你的副科,还想炒期货,别一心二用了。”
萧芷璐担心他钻钱眼里,到时可别走上歪门邪道。
“没事,要是亏光了我以后就不碰了。”
“喂喂,老管,还没赚呢就说亏?”
萧芷璐一想也对,就十万,亏光就当交学费了。
吃过饭,徐藏林和陈蕴敏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
“我不是那么物质的女孩。”
萧芷璐兰心蕙质,稍微一想就明白管沁的心思,握着他的手小声说。
“有条件才能说物不物质吧?”管沁笑了一声,认真地说,“我只想让你有选择的权力。”
萧芷璐无奈地说:“你们男人啊,就爱逞强。”
散完步把萧芷璐和陈蘊敏送回林北大学,徐藏林就和管沁赶回墨阳。
管沁一到家就倒床上睡着了,早上秦晚湘来喊他去开会,他才看到都七点半了。
“秦镇长脸色不大好看,像是中邪了。”
“胡说。”
管沁猜是秦渭收到了消息,丰达纸业的事黄了,他这一炮没打响,恐怕在会上要找人出气了。
“真的,那脸白得跟抹了腻子似的,不是被鬼吓了还是啥?”
秦晚湘往脸上比划了下就把油条递给管沁:“要不就是鬼上身?”
“别胡扯了。”
管沁抓起油条就往镇政府赶。
到了会议室才觉得秦晚湘说得没错,秦渭那脸真就一点血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