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赵奇水放心,可要知道这回事,赵奇水就不订今天的机票了。
他也想跟着等何树彻底没事了再走,不过人家到底是何树的亲大舅。
自己要是说不放心,搞不好还让人误会不信任齐家人。
赵奇水带着担忧上了飞机,齐智军又回家去接何树。
何树起床见干爸走了还挺纳闷,但今天确实是他起晚了。
睡到了将近9点才醒,起来也是浑身无力,脑袋一涨一涨的疼。
正准备跟舅妈要个止痛片吃,大舅回来了。
“吃早饭了吗?”
何树摇头,舅妈在一旁说道:“小树头疼,要不你再带他去检查一下。”
齐智军说好,可何树觉得只是头疼也没必要三天两头去医院。
“大舅,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么?”
“嗯,你先穿好衣服。”
何树回房间去换了件舅妈织的羊毛衫,拿了件棉袄,又把夏苗给织的围巾戴上了。
收拾好了,跟外公和舅妈说了一声,便跟着大舅走了。
祝玉叹息一声,坐到沙发上:“爸,孩子太累了。”
对何树那么上心的祝玉,怎么会发现不了何树的异常?
这两日晚上,她就在何树房间外面听着他发噩梦,但没有任何办法帮忙。
齐智军说他做梦的时候不能突然叫醒他,所以只能揪心的等着何树自己睡醒。
对于何树,祝玉投入了全部的心思,何树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外甥这么简单,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只有这样,曾经受过严重心理创伤的祝玉才能觉得自己还活着,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老爷子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媳的内心,小树对儿媳来说就是精神支柱。
要是何树有什么不好,对祝玉就是二次打击,她挺不过去的。
“别担心,这个孩子没那么软弱,你得相信他。”
......
齐智军带着何树来到了大都军区心理咨询中心。
何树看到那块儿牌子,就明白了大舅带他来见谁。
“大舅...”
“你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吗?”
何树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摇头:“我就是最近总头疼,没别的什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晚上做噩梦的事,那些梦在他醒来后就全忘记了。
齐智军喘了口气:“进去吧,一会儿人家叫你干什么你就配合。”
何树不动:“大舅,你带我来这里是...看心理医生?”
“对,马安琪那个人我信不过,她给你催眠之后,你就出问题了。”
何树抿了抿嘴,不太想进去,心里很是抗拒:“那这次,还是要给我催眠吗?”
他不想再回忆过去的事了,这段日子,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不是,你别紧张,就是先看看,就当是来医院看病。”
“我没病。”
齐智军有些不耐烦哄孩子:“那我有病,你陪我看行了吧?”
何树:“....”
跟着齐智军进去,问了个穿白大褂的人,沿着涂了绿色墙裙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
在挂着办公室牌子的门口敲了几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齐智军推开门,何树跟着进去,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部队绿色衬衫的中年男人。
“老于。”
“来了?呵呵,快坐,我等你们一早上了。”
齐智军给何树介绍了一下:“这位是于博清教授,你叫于伯伯。”
何树赶忙问好:“于伯伯。”
“好,老齐,这就是你外甥?小伙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
在于教授的邀请下,齐智军跟何树坐到了凳子上。
“来,喝茶,这茶叶还是你家老爷子推荐的,我喝了几年,现在喝别的都没滋没味。”
给齐智军倒了一杯茶后,于教授又笑着问何树:“小树你喜欢喝茶吗?我这里还有饮料。”
“于伯伯,不用麻烦了。”
“那好,咱们说正事吧,老齐,我看你这外甥没什么问题啊。”
齐智军看了眼何树,见他规规矩矩的坐着,无奈道:“等你学生回来了,我还得找她呢,给我外甥做什么催眠试验,弄得孩子天天做噩梦。”
何树诧异的看向大舅,他天天做噩梦?
“呵呵,小马也是为了咱们心理医学这一块儿努力,我是她老师,可不能让你去欺负我学生。”
原来这位于伯伯竟然是安琪姐的老师?
“既然你觉得她的试验有问题,那这个问题就交给我解决吧。”
齐智军站了起来:“那我外甥就交给你了。”
见齐智军要走,何树也跟着站了起来:“大舅。”
“你就待这儿,听你于伯伯的话,我晚点来接你。”
齐智军说完就走了,于博清招呼何树也跟他走。
出了办公室门,正好见大舅的身影已经拐出走廊,很快就消失不见。
于博清带着何树来到了对面,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一间类似治疗室的屋子。
外面一半是左右两排柜子,一面放一些文件夹,或许是病例,另一半里面放着各种药。
于博清拉开白色的遮挡帘,露出一张白色的单人床,就是医疗室里很普通的那种诊断床。
“来,拖鞋,把外套脱了,上去躺着,我们这里暖气给的足,不冷。”
何树站在原地没动:“于伯伯,您也要对我进行催眠治疗吗?”
他现在很是抵触催眠,这会让他一遍遍想起那些影响自己情绪的事情。
“不催眠,你以为催眠是那么容易进入状态的?”
“那您?”
“你大舅可是让你听我话的,快,上去躺下,我给你把把脉。”
“嗯?把脉?”
于博清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其实中医才是我的本行。”
何树不好再扭捏了,脱了棉袄跟围巾,挂在墙上的挂衣架上。
然后脱掉鞋,平躺在床上。
于博清拉了凳子过来,坐到旁边:“放松,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何树缓缓舒出一口气,表示自己已经放松了。
“最近睡眠不好?”
“好像是,每天睡醒都感觉脑子很累,可是我不记得我做什么梦了。”何树老实回答
于博清点点头,慢悠悠的将何树的衣袖卷上去,何树要自己来,他又不让何树动。
先给何树测了一下血压跟心率,没什么大问题。
于博清又把手指搭在何树的手腕上,但嘴里却没问他的身体状态,而是问问他外公身体,平时学习等等的闲话。
一番下来,何树这才逐渐彻底的放松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