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初呵呵冷笑。
“你现在没办法了，是吗？”她惨然一笑。
啪啪。
江含芷又狠狠扇了她两耳光。
同时，她用力量控制住乔夏初的身体，防止其突然暴起。
“江含芷，我真是同情你啊。人越是虚无，心中没有爱意，才会想通过控制别人，满足内心的空虚，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小丑。”乔夏初道。
“你——”
江含芷恨不得杀了她。
从没有人敢这样骂自己。
从没有！
连阿姐都不曾做过。
“你信不信，我什么都不要，也要杀了你！”她瞪红双眼，目光狰狞。
乔夏初被她控制住，反而不怕。
她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也活够了，知道我的妈妈曾经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更没有遗憾。”
幼年母亲的印象早已淡化。
乔东柳对她的伤害，令她对母亲更是没有任何概念，甚至有一丝埋怨，觉得母亲生下自己是个错误。
可她从江含芷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活得痛快，心中对母亲的念想，一点点生出，也滋润了她的心灵。
对生的执念，对死亡的淡然，在这一刻慢慢生出，像一对坚毅的翅膀，在她的身后摇曳着……
嗖的一声。
空间中的景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农场牧场一一虚化，而储物空间的东西，也渐渐化为一个虚影，天空中的青莲也在这一刻从虚凝聚成实物。
一朵青莲，在空间里霍然出现。
啪嗒。
啪嗒。
青莲上滴落着一颗颗水珠儿，从高处一点点落下，仿佛一道光滋润着乔夏初的灵魂，一点点深入她的身体。
玉葫芦忽然从她掌心里消失。
咻地一声。
一道光影赫然出现在半空。
“师父！”
江含芷膝盖一软，顿时跌落在地，目光楚楚落在身前虚影之上，一脸地渴慕，一脸地激动。
“师父，救救我，我一直秉持你的精神，想要发扬你的衣钵，可徒儿无能，身体快要撑不住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跌跌撞撞扑向虚影。
可一上去，就直接扑了个空。
虚影摇晃着，只是一道淡淡的光。
直到这时，江含芷才发现，站在身前的虚影，竟然不是青莲死前的模样，而是她年轻时的脸。
江含芷茫然抬头，看向她，问道：“师父，你只是一道影子吗？可是我们没有谁记得你的样子，没有你的投影啊——”
她心中流淌过一丝不安。
念头越来越强烈。
果然，一直没有动的虚影，一脸悲悯地望着地上的江含芷，嗓音缥缈又空灵：“我并不是青莲，只是投影以青莲形体，我是空间之灵。”
什么？
空间之灵？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江含芷不理解。
她摇头：“不，师父，你就是我师父啊，明明一模一样。”
空间之灵一脸失望之色。
它道：“我从虚空而来，历经无数主人，每一任主人利用空间，给自己制造财富，给自己求升级，青莲居士是最虔诚的，她想借助我来修仙，求取长生之道。”
可惜，青莲内心太黑暗。
她执念太深。
一心想长生。
可人又怎么能长生呢？
这原本就违背了自然生生不息之道。
所谓长生，所谓修仙，不过是追求精神永恒，更不是以肉体不灭为终极目标，可青莲始终不解，还做出一颗所谓的筑基丹。
它在沉睡，但其实对每一任主人所为，都是有记忆存储的。
“你师父让你继承她的衣钵，她却没有告诉你，我可以用灵水洗涤你身体里的病毒，可同样会摧毁你的肉体。”
“青莲”飘荡着。
江含芷猛然摇头。
她一脸不信，愤然道：“不可能，她绝对不会骗我的，不会的——她亲口对我说过，我是最聪明的，一定可以成就她的修仙之道！”
“青莲”摇摇头。
它见江含芷还是不信，也是没有办法。
最终的真相，总是令人不愿意接受的。
“你师父除了一方面提炼丹药，她也一直在默默寻找办法，想要实现修仙之道的夺舍之法，就是人类所谓的提炼灵魂，将人的灵魂转移到其他身躯里，以新的身体重新活下来，而你手中的珠子，就是她的实验所得……”
一个不停消耗人精神力的珠子。
这种带有强大磁场的玄珠，被青莲加了很多病毒，不停煅烧，才将珠子烧成一个全然是病毒载体的存在。
“不，不，师父想吞噬我的灵魂？使用我的身体？你是这个意思吗？”江含芷愤然道。
“青莲”点头。
不得不说，上一任主人当真是个狂人。
她想用科学的办法，走通修仙之途。
这根本行不通。
世界本无仙，唯有精神不灭。
“她失败了，是吗？”江含芷颓然道。
“青莲”点头。
可不是嘛。
这原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呀。
科学再发达，也没发达到可以让人永生的地步！
“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江含芷道。
“青莲”听见她的话，目光缓缓转移到乔夏初的身上，展颜一笑，露出一道慈祥又祥和的光。
“我自然是这一任主人内心善念的化身，是主人强大的精神力，我才得以实化，但也仅仅只能存在几分钟，空间里已经为她留了三滴青莲水，足够她使用了。”
话音一落，“青莲”原地消失。
乔夏初身子一沉，猛地跌落在地。
她感觉身体里充盈着强劲的力量，原本的虚弱，也一扫而空，面对着江含芷，眼神更是坚定不移。
“你想要吗？我给你吧。”乔夏初手一动。
下一秒，她双手抱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缸，里面就是所谓的“一滴”。
意念沉入空间时，她顿时哭笑不得。
三滴水。
三个大大的玻璃缸，满满的三缸水。
江含芷面色复杂。
她望着身前的乔夏初，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连她都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