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前堂,只见刺客已被五花大绑,被侍卫按着跪在地上,目露凶光,脸上有不忿之色。
一把长柄宝剑丢在地上,显然是刺客的武器。
他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竟然会落入埋伏。
官府怎么就知道自己来这里行刺呢?百思不得其解。
侍卫见两位大人出来,对刺客喝到:“这是廷尉向大人和郡守吴大人,两位大人问你话,不得隐瞒,从实招来!”
刺客闻言,眼睛竟恶狠狠地盯着吴士宇,样子像要吃人。
看得吴士宇心里有些发毛,这人好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向守石开口道:
“你已被擒,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了,可将你的来历和此次的目的告诉本官,本官必会优待于你。”
刺客闻言竟把头偏向一边,一言不发。
向守石看他这个样子,心想还是等方玉回来,了解清楚情况再审比较妥当,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于是命人把刺客押下去,转头对吴士宇说:
“吴大人,等我的朋友回来后再审,反正人已经抓到了,也不在乎这一时。”
吴士宇答道:
“大人的朋友一定是个高人,我也很期待见到他,到时必定真相大白。”
……
傍晚时分,方玉回到客栈,只见客栈门口站着两个侍卫,方玉昨晚曾在廷尉府门口见过这两人,知道案子有眉目了,刺客应该落网了。
侍卫一看方玉,忙迎上来,说道:
“总算等到连公子了,廷尉大人吩咐我俩在此迎候公子去廷尉府,延尉大人和郡守大人在廷尉府等着呢。”
方玉心想,这两位大人一定是被一肚子的疑问憋得难受,等着我去解惑呢。
……
来到廷尉府,进了书房,向安石和吴士宇正谈笑风生,一副神态轻松的样子。
看到方玉进来,向安石站起来兴奋地说道:
“世弟,你总算来了!”
又忙着给两人介绍:
“我这个世弟叫连方玉,是我座师陈亮的弟子,是我同门师弟。”
“这位是洪都郡守吴士宇大人。”
“吴大人,久仰久仰!”
方玉拱手道。
其实吴士宇方玉是认识的,只是现在身份的原因只能做出不认识的样子。
吴士宇原以为那位高人会是个老气横秋的老者,未曾想是个风度翩翩的英俊青年,看年纪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心里也是诧异,说道:
“连公子如此年轻,一表人才,果然名师出高徒!”
几人寒喧已毕,向安石已是急不可耐,马上切入正题。
对方玉说道:
“世弟,这么着急把你找来,是因为按你的安排,案件己有重大突破,刺客已经抓到,但对刺客的来历和目的,我和吴大人还是一无所知,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迎着向安石和吴士宇两人急切的目光,方玉道:
“几个官吏被杀不过是掩护,刺客真正的目标是吴大人!”
“刺客为什么要杀吴大人?”
向安石问道。
如今朝中政局复杂,各方势力勾心斗角,难道是政治阴谋?
向安石和吴士宇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整个案件就复杂了。
这就不是他们这个层面能解决的,十天的期限恐怕也不够。
“不是政治谋杀,是报私仇!”
方玉似乎看穿了两人的心思,说道。
“报私仇?”
这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
如果是报私仇,不是政治案件,事情倒简单了,向安石最不愿意的就是卷入政治纷争中。
方玉继续说道:
“吴大人还记得五年前做鄱阳令时,剿灭清风寨匪徒的事么?”
吴士宇点点头,说道:
“记得,当年我做鄱阳令时,清风寨上啸聚一群悍匪,有百数十人。
为首的是叫李俊、李达两兄弟,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县民苦不堪言,为县一大害。
我请调官兵前去剿灭,包围了清风寨,匪徒拒不投降,负隅顽抗。
我下令用火攻清风寨,清风寨被烧成一片白地,匪徒皆葬身火海。”
方玉听吴士宇所说确与《西楚逸史》所载无异。
史载吴士宇铲除匪患,一境清平,劝谕农桑,兴教办学,鄱阳因而大治。
吴士宇也因政绩卓著,累官升迁至洪都郡守。
吴士宇接着又问方玉:
“难道此案与剿灭清风寨有关吗?”
方玉道:
“我有一个朋友,是鄱阳人氏。曾听他说,匪首之一的李达,杀人往往一剑封喉,江湖人称封喉剑。
县里小儿啼哭,大人只要说,再哭封喉剑来了,吓得小儿不敢哭,竟有止哭的奇效。
李达听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后每次杀人必用一剑封喉,还颇为自得。”
方玉接着说道:
“近日京城几位官吏被杀都是一剑封喉,所以我怀疑是封喉剑李达所为。
清风寨事件中他侥幸逃生,但他的哥哥和家人却葬身火海。
当年的鄱阳令,如今的京城洪都郡守吴大人,必然成了他复仇的对象。
吴大人住在郡守衙门,戒备森严,平日深居简出,李达不好下手。
所以他趁皇上寿诞期间连杀几位官吏,皇上震怒,限期破案。
迫于压力,大量衙门人员纷纷外出办案,造成衙内空虚,他便好趁虚而入,不得不说这个李达还是有些头脑的。
这些是我在事实基础上的一番推论,如今果如所料,抓住了李达,明日审讯,料他无从抵赖!”
方玉说的都是《西楚逸史》记载的,只是结局有所不同。
史载李达吸引大量衙门人员外出办案后,趁虚潜入。
由于没有防备,致使李达得手,虽最终就擒,但吴士宇伤重不治而亡。
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事件!
方玉的一番述说彻底解开了两个人心中的谜团,真相至此大白。
方玉的推理令二人叹为观止,由衷敬佩。
尤其吴士宇,想想还有些后怕,若不是听方玉安排,埋伏下高手,否则凭衙门内如此空虚,只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于是拱手道:
“连公子,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神机妙算,恐怕我今天不一定能坐在这里,又帮我们破了大案,我欠你一份人情,今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方玉忙道:
“言重了,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些许小忙,不足挂齿。”
向安石心下感慨:
这个世弟,聪明,谦逊,居功不自傲,未来不可限量!
自己冒那么大的风险,看来没有救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