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立刻喷溅到了四周的墙上。
拔下的箭被陈子乐随手扔在一边,箭上的倒刺上,还挂着几块肉。
孟开见状,转过身连忙扶住陈子乐,看着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孟开皱着眉头说道:
“你有病啊,这多疼啊。”
陈子乐疼得满脸是汗,但是却一声没吭,甚至还逞强地朝着孟开笑了一下。
孟开连忙打开止血散,也不管数量多少,直接就往陈子乐的肩膀上倒,随后又拿出一卷纱布,给陈子乐的伤口进行了简易的包扎。
陈子乐转过头来看着孟开,笑着对孟开说道:
“没事,没事,带着这么长的东西,不方便走路。”
陈子乐流了很多血,嘴唇微微发白,孟开见状,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背你吧?”
陈子乐摇摇头,挣扎着起身,强撑着直了直腰板,想证明给孟开看自己没事,强忍着剧痛故作镇定地说:
“我没事儿,你放心。”
随后,陈子乐看着前方墙上的箭孔,心想就这样走过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他里面还有没有别的箭,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突然,陈子乐灵机一动,回头对孟开说:
“我一会儿,用水把这墙厚厚得糊上一层,然后你给水冻成冰,这样咱们过去,不管是箭还是毒气,都不能从墙里钻出来了。”
孟开点点头,说道:
“那你不冷吗?”
陈子乐笑了一下,说道:
“我不冷,没事。”
说完,陈子乐的身边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水从陈子乐的身边向周围迅速扩散,仿佛无视了地心引力一般攀上了四周的墙壁,迅速包裹住了墙壁的表面。
孟开伸出双臂,手心接触到陈子乐造出的流水的那一刻,水迅速结成了冰,在墙的表面形成了一堵冰墙,散发出阵阵寒意。
陈子乐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身体是诚实的,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心想原来在冰箱里是这种感觉。
此时,肩膀上的疼痛淡了很多,跟止血散中有麻醉的成分有一定关系,陈子乐重新收拾了一下背包,朝孟开伸出了手,说:
“走吧。”
孟开一言不发,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孟开人生第2次感到了后悔,第一次是感到后悔是当时没有拦住森卓回G国。
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曾经拥有阻止苦难发生的机会,却没有抓住,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但是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可尽管知道这个道理,孟开还是不免后悔自己的冲动,对陈子乐小声说道:
“要不是我非得过来,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来这一趟也没什么用。”
陈子乐拉着孟开的手,回头对她笑着说道:
“别这么想,就算你不来,我也想过来看看的,我也好奇会不会是许文生真的捡回一条命,都怪我,当时应该亲眼看着许文生咽气的,要是那样的话,这小子就骗不了我们了。”
孟开没有说话,但是孟开心里知道,陈子乐是不会怀疑他自己杀人能力的,如果不是孟开想过来,陈子乐也懒得跑这一趟,他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让孟开宽心。
人在被爱的时候,心中更多的就是感激。
陈子乐拉着孟开的手,坚定地走着这条看不到终点的路。
又走了很久很久,二人累的气喘吁吁,两个本来就是伤员的人,如今爬了这么久的台阶,身体更加虚弱,同时,他们也觉得对方比自己更加虚弱。
孟开拉了一下陈子乐,说;
“休息一会儿吧。”
陈子乐点点头,直接坐在了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朗姆酒,打开瓶盖闻了一下,递给了孟开。
孟开一饮而尽,把酒瓶随手就顺着台阶扔了下去,随后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皱成一团。
陈子乐见状,问道:
“怎么了?”
孟开盯着手表,头也不抬地对陈子乐说:
“咱们两个是18:49开始重新往上爬楼梯了,现在已经21:57了,咱们已经爬了三个多小时了,这得是多高的楼,咱们能爬这么久。”
陈子乐听言,看了一眼孟开的手表,在这全封闭的空间内,二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手表判定时间。
确实,这栋楼最高也不超过30层,按照这个速度,他们都应该爬到楼顶了,仔细回忆一下,周围仿佛也没有这么高的建筑,所以也可以排除他们爬到更高的楼上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这个楼梯是一条路到底,孟开二人也没有走岔路的机会。
陈子乐看了看孟开,语气严肃地说道:
“不行,不对劲,咱们别走了,事情肯定没有咱们想的这么简单。”
孟开点点头,高高举起强光手电,向上面更深的地方看了一眼,看见在上面几阶台阶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孟开对陈子乐说了一句:
“我上去看一眼,你在这等我。”
说完,孟开抬腿就向上跑去。
陈子乐“诶?”了一声,刚反应过来,孟开就已经跑远了。
陈子乐怎么能放心孟开自己过去,尽管他目前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十分虚弱,还是连忙起身追上了孟开。
陈子乐气喘吁吁地站在孟开的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怎么了?”
孟开站在陈子乐前面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陈子乐的问题。
陈子乐见状没再追问,一脸疑惑地越过孟开,看向孟开所注视着的地方。
这一看,陈子乐也呆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科学与常识都无法解释的一幕:
前面的台阶上,赫然放着许多杂乱的箭,这还不算,在这堆乱箭旁边,有一摊血迹,再看血迹的旁边,是一支带着几块肉的箭。
这一幕太熟悉了,陈子乐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又把眼睛睁开,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会不会是这条路上也有别人受伤了,蹲下捡起了那支带着血肉的箭。
低头一看,陈子乐感到血液都凝固了——这剑柄上卡着一小片衣服的布料,就算陈子乐不认识自己的肉,也一定认识自己的衣服,这支箭正是刚刚射中他的那支。
他和孟开,又走回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