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暗斗是不可能了。”
李平阳嘴里这么说着，但脸上并无半点担心畏惧，之前他们是担心齐国来进攻，才选择暗斗。
为的就是不让齐国知道她和太子争斗到那一步，进而不知该什么时候发动进攻。
而今，令狐有仁的态度已经确认。
即便齐国来犯，有令狐有仁在，也不必担心边境安危，自然也就不用在乎是明斗还是暗斗了。
更重要的，她已经得到赵明空和令狐有仁的支持，羽翼渐丰，也想明斗，看看太子究竟有几斤几两。
古尘本来还是想安慰李平阳几句，见这丫头毫无担忧的神情，便知道不需要了。
便看着山谷中的战斗，感慨万分。
“哎，墨家非攻兼爱天下不成，如今居然又走向了另一条极端的路，以暴制暴，当真让人惋惜。”
他在天界是见过墨子的，对墨家之道，也是颇多认可，没想到在这三元界的墨家，会走上与墨家之道完全相反的道路。
“只是白脉而已，墨家的黑脉，还是以兼爱非攻为本的。”
李平阳也没有再纠结是明斗还是暗斗，也完全没有劫后余生，差点被砍了脑袋的样子，依旧平淡，冷静。
古尘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完全不输男儿的女变态，道：“那也让人惋惜。不过也正常，总是要试过所有的路，才知道哪一条是对的。只是代价，是鲜活的生命。”
“一个兵家弟子，居然也会在乎生命？倒是让老夫长了见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古尘和李平阳身后响起。
古尘和李平阳悚然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一身洗的发白，根本认不出那是道袍的老者，静立虚空。
二阶大佬。
“前辈何人？”
李平阳皱眉询问，若是刚才这位老者出手，他们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个被此地战斗吸引而来的人，呵呵呵，好多年了，这里都没有人打过架，枯燥的很。”
老者并未介绍自己是谁，一脸兴奋的看着山谷中赵康和玉剑杀手的战斗，时不时的还会惋惜臭骂。
“哎呀，农家的锄三，是何等的精妙，怎么能这么用呢，太笨了。”
“还有你这个墨家的，剑也不是这么用的，杀气太重了。哎，看的老夫真着急啊。”
古尘和李平阳面面相觑，这老杂毛……人老心不老啊。
“咳咳，前辈可是道家的高人？”
李平阳打量了半天，从这位二阶大佬并未怎么遮掩的气息中，大致能猜到这位可能是道家之人。
只是此人气息虚无缥缈，却也不敢肯定。
“猜到了？”
老者却是一脸卖乖，笑着道：“小丫头心挺大，脸都毁了，还能这么自信，了不起。”
李平阳嘴角眼角一起抽搐，自她毁容之后，这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揭她伤疤的人，而且还这么随意。
生气归生气，如此性子，应该就是道家的高人无疑，而此地又是道家第一人张云端的居住地，将台山。
道家虽有两位二阶，可在此地的，多半就是张云端。
此人，是张云端？
李平阳有些惋惜，之前她是有机会见一见这位道家高人的，可惜，阴差阳错，至今都未谋面，不能肯定此人到底是不是张云端。
“敢问前辈，可是张云端道长？”
李平阳决定直接问，不耍心眼，也不搞什么试探。
老者却是一脸烦躁，一副李平阳打扰了他观战好戏的样子，不耐烦道：“干嘛啊？”
李平阳一喜：“前辈真是张道长？”
老者似乎童心大起，见李平阳这么迫切，立时一脸傲娇的抬起头，嘟着嘴道：“不是。”
李平阳顿时愣住，再看这位有卖萌嫌疑的老家伙，却是一副‘我就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的孩童模样。
不由苦笑连连。
这和传闻中的道家高人形象，似乎有些差别。
古尘见状，一步上前，挡在李平阳前面，笑着看着老者道：“前辈是谁，我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哦？是吗？”
老者嗤笑，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模样，戏谑的反观，上下打量古尘。
却是眉头一皱，脸色微变。
紧接着又看了一番古尘，眉头皱的更紧：“方才听你二人谈话，这丫头说你是兵家弟子，可是真的？”
古尘心里一紧，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被人看穿了的错觉。
灵机一动，道：“你猜。”
同时也学着老者摆出一副‘我就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老者乐了，伸出手指冲着古尘一顿指指点点：“小子，投其所好，也不是这么投法，老夫天性自然，更是深悟自然之道，故而生性洒脱，你却一副装自然的样子，可知，你这副样子在老夫眼里最别扭，最讨厌？”
说完，老者就真是一副生气厌恶的模样。
李平阳立时心里一紧，若这真是张云端，他们可不能得罪。
古尘却非但不担心，反而上前一步，强横道：“前辈既然如此说，那我二人就和前辈论一论自然之道，如何？”
李平阳本来是想阻止古尘继续惹怒老者的，闻言当即眼睛一亮，暗道是啊，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说服道家帮我吗？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张云端，二阶的修为可是明晃晃摆着的，即便不是张云端，那也是另一位道家高人，地位和张云端差不多，拿下谁都可以。
只是，这老者会答应论道吗？
抬头看去，只见老者整个人也都是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道：“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古尘依旧不惧，平静如视苍狗般看着老者：“前辈可是担心被我二人论败，身败名裂？”
“草。”
老者当即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活了这么大年纪，又达到了二阶修为，若是连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能上当，那才是笑话。
也真是性子洒脱，无拘无束。
李平阳急了，却也知道干巴巴的阻拦或者哀求是拦不下这位道家二阶大佬的，也是逼急了，灵机一动，轻喝道：“道家追求自然，不知于国于民，何益？”
老者果然停下，回头看着李平阳道：“丫头，你当真要和老夫论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