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得知永安公主上一批的洗护套装快用完了,宁曦亲自送来几套新香型。
两人坐在厅中喝茶,永安公主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眉宇间似乎透着忧虑。
宁曦:“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有烦心事?”
永安公主叹气,“前几日的邸报中提到了云州的洪水,听说那边的秋粮还没来得及抢收,便全都被泡坏了。”
“父皇这几日正在为此事忧心呢。”
宁曦神经一下子紧绷,“可否请公主将邸报借给我看看?”
“当然。”
以往作为官宦之家,宁府每日都能收到朝廷的邸报,及时掌握天下的大事小事。
如今降为平民,便没了这层方便。
看到邸报中上报损失的银两,宁曦心脏沉了沉。
“粮食欠收,洪水肆意,云州的百姓只怕是要遭殃了。”
“可不,父皇让朝中的大臣们商议赈灾之事。”
“可是国库紧张,户部为难。太子哥哥便主动领命筹款一事,也不知他要从哪里弄钱来。”
……
宁曦从公主府回家,第一时间让赵管事悄悄囤粮,买足了全府上下半年的用量。
同时宁舒月也接到了消息,为天鱼楼备好了物资。
数日后,朝廷突然颁布指令,盛京城中的高门大户捐款捐物。
同时商户们也得响应号召,为云州的百姓出一份力。
事关天下苍生,宁曦在和祖母以及母亲商议后,第一时间将近几个月的收入都捐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商户捐款的账册上呈到太子手中,却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这一千两银子都是宁府捐的?”
负责统计筹款的布政使蔡言垂首回应。
“回殿下的话,宁府得知云州有难,非常爽快地捐了银子。”
“盛京城的商户繁多,但能像宁府这样大方的却是凤毛麟角。”
谁知太子闻言却将账册摔在桌上。
“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可见宁府没少赚。”
“身为罪臣家眷,本就该戴罪立功。”
蔡言转了转眼珠,“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手指敲了敲桌面。
“云州洪灾严重,父皇让孤筹款,要得又急又多。如果有商户能主动上交家产,助孤一臂之力……”
蔡言拱手,“下官明白了。”
……
当天下午。
宁府突然接到以云的传信,说有位朝廷命官想要与宁府洽谈日用品店的生意。
宁曦赶到店上时,蔡言正坐在店内饮茶,时不时和以云闲聊两句。
“民女宁曦,见过蔡大人。”
蔡言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宁姑娘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大夫人身着二品官袍,又对宁府的生意感兴趣,民女大胆猜测您便是负责这次筹款的布政使大人。”
蔡言微微颔首,“不愧是宁府的嫡长女,胆识非凡。”
“实不相瞒,本官今日是奉太子殿下的口谕而来。”
提到太子二字,宁曦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蔡言:“殿下听闻宁姑娘对做生意有着独到的见解,很是欣赏,故而想要与宁府合作。”
他说着环顾眼前的店铺。
“就拿这日用品店来说吧,若是能挂上殿下的名号,日后定会财源广进。而宁姑娘也不必像如今这般抛头露面,辛苦劳累。”
宁曦挑了下眉头,“宁氏的产业灌上太子的名号,那我以后干什么?给太子殿下打工?”
蔡言犹豫一瞬,“殿下会给你们一部分银钱作为补偿。”
见宁曦沉默不语,他只能继续游说。
“宁姑娘,宁府以前是护国基石。现在虽然只剩下女眷,但忠义之魂没丢。”
“云州水灾严重,朝廷正是需要用银的时候。宁府若是能慷慨解囊,定会传为佳话,流芳百世。”
宁曦垂首失笑。
说了半天,原来是太子想要白.嫖她的产业。
“我父亲忠肝义胆,为朝廷戍守边关数十年,如今不也落得个罪臣之名。”
“什么流芳百世,比不过眼前一碗米一杯酒。”
她略微福身,直言拒绝道。
“宁府已经响应了朝廷捐款的号召。”
“一千两银子对太子殿下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却是我们宁府节衣缩食筹措而出的全部家当。”
“至于其他,我宁府拿不出来,也不会拿出来。”
蔡言惊讶于宁曦的直白。
“宁姑娘确定?那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宁曦皮笑肉不笑,“正因为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民女才要直言相劝。”
“宁府女眷毕竟是皇上亲自赦免的,若是爆出太子抢夺宁氏家产,逼死宁府女眷的消息,只怕有损殿下威名。”
听到这,蔡言起身告辞。
“宁姑娘的话,我会带给太子殿下。只是看在以前与令尊同朝为官的份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民不与官斗。”
看着对方乘车离开,以云只觉得双腿发软。
“东家,您,您当真拒绝了太子殿下的要求?”
宁曦冷嗤道:“拒绝又如何?若是换做以前,我定用鞭子抽他!”
“不过蔡大人的话也有道理,只是顶着宁府的名号,太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云,你立刻去定制几块新招牌!”
……
隔日。
宁氏日用品店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放置了新的立式招牌。
没有花里胡哨的宣传标语,只有大大的“永安”二字。
同时美容店,美发店以及妆造店外同样打出了永安公主的旗号。
自此之后,蔡言果然没再纠缠。
就在宁曦以为风波已经过去时,太子却亲自找上门来。
“停车。”
宁曦回府的途中,一辆马车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人?”
“是孤。”
车帘微微掀开,太子阴沉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中。
宁曦不得不福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有何贵干?”
太子直接下令,“孤最近奉旨筹措赈灾银两,把你名下的产业都交出来。”
宁曦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当场翻白眼。
“朝廷只是号召大家捐款捐,什么时候改为明抢了?”
太子:“孤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宁曦:“让皇上赦免宁府男丁。”
“痴心妄想。”太子冷嗤,“你父亲宁戎犯的是叛国之罪,孤能替你向父皇求情,保全宁府其他人的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此大恩,难道你不该涌泉相报?”
“哈!”
宁曦也懒得维持尊敬姿态,霸气地单手撑在马车窗框上。
“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用婚约换了全族人的性命,而不是单靠谁的恩赐。”
“公平公正的交易罢了,我谁也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