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衍语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无形间在辛厄纳心上扎了一刀。
辛厄纳是雌奴,能活着就不错了,哪儿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头发?
谢清衍的目光又看向辛厄纳的手臂,他那一块儿还有烫伤留下的大片猩红血肉。
谢清衍没有解开辛厄纳手脚的镣铐,但是却在飞行器上摘下了他脖颈间的抑制环。
他算好了时间,从拍卖场到帝星中心的别墅,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足够一个普通的军雌将受伤的手臂恢复如初,但辛厄纳手臂上的烫伤只是被修复了一点点。
看来E级雌虫的身体修复能力也很差。
谢清衍心中的担忧慢慢被压了下去,辛厄纳凭借这样的身体状态,还翻不出来多少水花。
他解开辛厄纳手腕和脚腕处的沉重铁锁,随手把那些东西扔到了旁边。
辛厄纳紫瞳微微颤动了两下,谢清衍白净的手指偶尔触碰到他粗糙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
他听到铁锁落到地面的声音,继而压在他身上不知道多久的重担终于被移开了。
辛厄纳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他见谢清衍正拿着纸巾擦拭手上的脏污,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虫族的雄虫大多有虐待雌虫的爱好,雌奴更是他们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辛厄纳暂且看不出来谢清衍的等级,但谢清衍既然能被雄保会重点关注,那他的等级就不会低。
可恶……如果谢清衍想标记自己,辛厄纳可能都反抗不了……
“去洗头。”谢清衍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味道,他以前跟着江淮景在外面捡垃圾身上都没这么难闻过。
辛厄纳闻言有片刻的呆滞,他见谢清衍完全没有要对自己干什么的意思,总算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脚步缓慢的往浴室走,谢清衍靠在沙发上,他没有看向辛厄纳,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
辛厄纳身上黑布破烂,半遮不遮的挂在他身上,隐约可见里面的伤疤和轮廓。他总是会无意识的捂住自己烫伤的手臂,做出防备的姿态。
谢清衍皱眉看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我帮你洗?”
辛厄纳脚步停顿,他紫瞳中的反感一闪而过,但还是朝谢清衍硬挤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谢清衍将他的伪装尽收眼底,他挑眉道:“辛厄纳,你很不爽?”
辛厄纳慌乱摇头,他眼睛里面都浮上一层水汽,显现出委屈的神色。
谢清衍作为一个演戏需要滴眼药水的小演员,就佩服这种辛厄纳这种虫。他要有辛厄纳一半的演技,分分钟能搬个影帝奖回家。
辛厄纳已经快要掉眼泪了,谢清衍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辛厄纳,之前在拍卖会上,你怎么不这么哭?”
凭借辛厄纳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有些见色起意的雄虫花大价钱买他。
辛厄纳眼皮一跳,他以为谢清衍又想把他退回去,立刻恢复了原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来谢清衍对娇弱可怜的雌虫不感兴趣,辛厄纳有些阴郁,他阅虫无数,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个硬茬。
谢清衍对他的身体没兴趣,对标记他没兴趣,现在甚至连辱骂殴打他的迹象也没有,辛厄纳一时之间不明白谢清衍买他的意图。
但这也顺了辛厄纳的意,他要找机会去第二军,谢清衍不高兴搭理他,他逃跑也更容易。
辛厄纳朝谢清衍露出了乖巧的微笑。
谢清衍看着辛厄纳的表情,那股违和感又浮上心头。
他没有见过辛厄纳成为雌奴之前的模样,但在裴朔月的中,辛厄纳就是一个沉默寡言又偏执阴狠的反派。
他没有什么与雄虫交往的经验,就连之前追求艾勒,他也是只会默默送礼物给他。
谢清衍认为辛厄纳应该是个内向且不善言辞的虫,但他沦为雌奴后,怎么越黑化性格越开朗了?
但这也有可能都是辛厄纳的伪装。
谢清衍揉了揉太阳穴,他看书的时候就不明白的问题,现在见到真虫更是不能理解。
“等一会儿再去。”谢清衍拿出先前给自己准备的医药箱,他让辛厄纳把他受伤的手臂抬起来,继而动作熟练的给他擦药包扎。
谢清衍可不想辛厄纳用被烫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去洗头,这样会让辛厄纳误会自己在有意刁难他。
他以后要和辛厄纳待在一起一段时间,为了防止辛厄纳半夜起来捅死他,谢清衍要先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好意。
辛厄纳没有动,雌虫有极强的修复能力,他以前是A级雌虫,当然不畏惧这些伤口,但现在他降到E级,已经沦落到了需要借助药物来治愈自己的地步。
他垂眸看向谢清衍,谢清衍黑发黑眸,这在穆利斯特是一种很奇怪的长相。但他五官精致,略显阴郁的丹凤眼下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红痣,辛厄纳从未见过皮相比他上等的雄虫。
谢清衍甚至长得比一些亚雌还要诱虫。
辛厄纳不自在的握了握手掌,可惜了……可惜他已经没有以前的兴致,再去和一只雄虫消耗了。
谢清衍很快就处理好了辛厄纳的伤口,辛厄纳不知在想什么,他紫瞳无神的转了转,才又朝谢清衍露出了标准性的微笑。
“进去吧。”谢清衍淡声道。
辛厄纳走进浴室,他站在里面,静默着看向谢清衍。谢清衍试了一下水温,继而又朝辛厄纳走了过去。
辛厄纳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谢清衍只好问他,“你是要坐着,还是要站着?”
辛厄纳在短短几秒内就有了有了答案,他小心翼翼坐在了浴室里面的椅子上。
谢清衍走到他面前,辛厄纳察觉到谢清衍的靠近,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他缓了口气,还是慢慢低下了头。
脖颈是重要的身体部位,那后面还有他的虫纹。
辛厄纳闭上眼,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有水流冲刷到他的头发上。那些温水顺着他的头皮往下流,有一些已经滑入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