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不是一只喜欢斤斤计较的雌虫。
阿塔弥亚脑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没必要和阿塔弥亚这种虫生气。
林越原本还准备从塞缪尔那打探点消息,现在看这种情况也只能暂时放弃。
他隐约能察觉到塞缪尔和阿塔弥亚的关系不一般。
这件事林越之前读书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但他在来军部后就慢慢察觉到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塞缪尔训练第三军的时候,总喜欢闲的没事就往第四军那边跑。而且每次一去就是三四个小时。
林越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但负责监视的虫给他的纸条上都写着“军团对战”。
军部的四大军团经常性会进行演练,以此来提高彼此的实力。
但塞缪尔和阿塔弥亚的军团进行对战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林越大概数了一下,有一个月第三军和第四军足足对战了四十七次。
平均下来一天一次多。
而阿塔弥亚也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只要塞缪尔去,阿塔弥亚就带着第四军和他演练。
直到阿塔弥亚离开军部,林越才发现了他们俩之间隐藏的关系。
这还是林越从记录册上发现的。记录册上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监视虫交给他的信息内容。
以往有关塞缪尔的信息都记录的很详细,比如几点几分塞缪尔去吃了饭,几点几分吃完,吃完后有没有洗手等等等等。
但是在塞缪尔和阿塔弥亚的军团对战内容里,完全没有这么详细的内容。
监视的虫只写了“军团对战”四个字。
林越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多,但在阿塔弥亚被剥除军衔后,有关塞缪尔的生活记录又变成了以往很详细的内容。
林越特意去查了星网上有关阿塔弥亚的介绍。
阿塔弥亚与塞缪尔年龄相仿,也与塞缪尔在同一时间当上少将。
他们原本都是韦瑟少将第一军团下的小兵,后来因为表现优异,不断积攒军功升级,最后两只虫才都从小兵一步一步升上了军团长。
林越用指尖摩挲着记录册的纸张,塞缪尔与阿塔弥亚的情谊想必从第一军就开始建立起来了。
在成为了军团长后,只要阿塔弥亚在军部,塞缪尔就要和他进行每天至少一场的军团对战。
很多军雌都认为两个军团长针锋相对,互相瞧不上,这才三天两头进行对战。
林越现在再看这些内容,突然从里面品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
阿塔弥亚统领的第四军全是由平民组成,他们的行动不受贵族控制,有的时候连虫帝的命令他们都可以直接无视。
这样一个军团,有极高的自主性和独立性。
也是这样一个军团,可以帮助塞缪尔摆脱外界的监控。
阿塔弥亚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塞缪尔的保护伞。
他替塞缪尔挡下了所有的监视与窥探,在每一次的军团对战中,他们俩或许都在密谋着某些事情。
林越的目光定在了阿塔弥亚的名字上,如果真是这样,林越就没办法见死不救了。
阿塔弥亚帮了塞缪尔,林越总要回报他。
可要怎么回报?
林越脑海中又浮现出江淮景的面容,他慢慢陷入了沉思。
塞缪尔这几天尤其注意着林越,林越的红色斑纹已经从脖颈发散到了侧脸,同时林越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经常性的需要睡眠。
塞缪尔什么也没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林越在某一次昏睡前告诉了塞缪尔真相。
“这是瑞斯的身体。”林越靠在塞缪尔肩膀上,他灰色的瞳孔雾蒙蒙的,让虫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塞缪尔原本还想吻他的唇,闻言立刻僵住身体不动了。
“……什么?”
林越叹了口气,他把有关诺亚和瑞斯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塞缪尔。
但他有意识的删除掉了有关虫帝的内容。
虫帝是塞缪尔的雄父,林越总不好直接和塞缪尔说。这些事情,塞缪尔自己发现远比别的虫告诉他要更有说服力。
塞缪尔皱眉听着,他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差。这些事情离奇又诡异,但塞缪尔知道林越说的都是真的。
塞缪尔开口问道:“你要去皇家监狱?”
林越点头,他开口道:“你可以随便给我安个罪名。”
塞缪尔没说话,他用有着些许薄茧的手掌按了按林越的后颈,林越虫纹那一块儿整个凸起,按着坚硬又异常。
“我和你一起去。”塞缪尔轻启薄唇。
林越没有回答,塞缪尔看向他,才发现林越已经昏睡过去了。他眼底一片青紫,看着极其疲倦。
塞缪尔替他盖上了被子。
林越在准备去监狱的前一周终于等到了机会。
培因明天将会在王宫举办宴会,主要目的是宣布他和宋时谨的结婚事宜。更为重要的是,他邀请了阿塔弥亚和江淮景。
星网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林越也特意准备了一番。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精神一点,林越还买了好几件新款礼服。
他原本也想给塞缪尔买几件礼服,但没想到塞缪尔完全没有要盛装出席的意思。
塞缪尔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要不是虫帝命令所有皇子都要参加,他根本就不会去。
而且……培因明明知道阿塔弥亚和宋时谨的纠葛,还非要邀请他来,塞缪尔不用想就知道明天的宴会会有多混乱。
林越可没想到那个层面,他明天主要是去见江淮景,至于其他虫……和他有什么关系?
塞缪尔见林越已经穿戴整齐,甚至在领口都特意别上了红领结,不由得笑了一声。
“林越,培因宴会邀请的都是贵族王室。”塞缪尔不忍心打击林越的积极性,于是善意的提醒道。
林越抬眸看了塞缪尔一眼,“那又怎么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
“你当然可以和我一起进去。”塞缪尔没有意见,他说完语调又是一转,“但是只有被邀请的虫才能穿礼服。”
林越嘴角满意的笑容淡了下去。
塞缪尔可惜道:“你和我一起去,只能当个服务虫。”